萧让尘觉得她愈发好笑,不由打趣道:“别装了,六个御医给你看过了,说你没事。”
“萧承钧!”她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威胁他。
他抬起身躯,宠溺道:“好好好……”
随即他坐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倚靠着自己,手臂则是从两侧环住她,落到她放在身前的小手上:“这回舒坦点了吗?”
宋辞感到头顶一重,他将下巴搭在了上面。
手指在包裹之下绕着圈子玩,她歪歪头,与他错开头的位置,安心地靠在他肩侧。
睁开眼,俊脸就在咫尺之间。
“嗯。”她懒懒道:“好一半了。”
“那另一半呢?”
她抽出手,用指尖点了点稍微有些婴儿肥的脸颊。
刚点完,手还没有落下,便被他捏紧脸两侧,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熟悉气息,以及唇间的一抹柔软。
蜻蜓点水的一下过后,宋辞反应过来,怕旁人听见,强压下怒气的声音。
“萧承钧!这就是你们西丘的遵礼守矩!”
“说好的传统呢?说好的保守呢?”
他挨骂后,不自然地吞咽一口,大言不惭:“遵礼守矩是必要的,只是……我们除外。”
“为什么我们要除外?”
“因为又不是,没越矩过……”
第154章
秋八月, 北风渐凉,普天之下尽处丰收的喜悦当中。
各州府进京朝贡,外邦差使者来贺, 山河上下一派盛世光景。
宋辞倚在二层观景台的躺椅上, 听着下方行绕纷纷,眼皮愈发沉重,拄着头昏昏欲睡。
转眼, 距离马球会过去已是足足五日。
关于她被二皇子妃“恶意打伤”的传闻,大街小巷早就传遍了。下到幼童上到老妪,无论男女不分贵贱,闹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 传着传着变了样, 还有被扭曲到愈演愈烈的趋势。
倒不是怀宁公主造势有多厉害,也并非百姓们多么正义凛然。
众人关注的焦点, 多半在于宋辞与摄政王的关系,以及萧让尘与二皇子之间的暗流汹涌。
事情闹到如今满城风雨的地步, 别说宋辞,就连萧让尘和萧谦云都没有料到。
其实就是一场平平无奇的宴会,权贵们每年不说举行上百场, 算下来几十场总会有, 例如什么茶会诗会, 马球宴踏青宴, 游湖泛舟, 赏菊赏月……实在太多太多了。
有时是皇家做东,有时是氏族及官员家的夫人, 宴请的宾客凭各自的交往意愿,或多或少。
萧家姐弟对此习以为常, 只当是去玩的,好心带上了当时伤寒初愈的宋辞。
谁想到半路二皇子府掺和了进来,还叫宋辞这个傻丫头一顿莽撞,乱拳打死老师傅。
因为皇子妃轻敌,宋辞初生牛犊不怕虎,毫无防备来了这么一招……恰好萧让尘护崽心切,居然直接将她抱了下去,还撂下狠话。
一桩接一桩,一环扣一环,其中但凡少了一样,想必都难以达到这样的结果。
所以。
像“二皇子妃打伤摄政王的人”、“二皇子妃妄图谋杀未来的摄政王妃”、“二皇子妃对摄政王恨之入骨,扬言要除之后快”、“二皇子对摄政王不满”、“二皇子要反扑摄政王”、“二皇子要杀摄政王”……
诸如此类言论,过得嘴巴越多,就被传的越离谱。
自然,其中也少不了怀宁公主背后的助力。
萧家要避嫌,若被查出源头,直指过去少不了面上难堪。
怀宁公主却不怕,她贵为皇嗣,马球宴的举办人,说起来还是二皇子同父异母的姐姐,她的意思,众人自然深信不疑。
可他们信了不要紧,对宋辞来讲,风向有利,做戏却是极为难受的。
首先,怀宁公主塞给她两位宫里的御医,萧谦云给她支了萧家的下人若干。有熬汤水的婆子,煎药的小童,揉腰捏腿的丫鬟……要是全站进来,将她一间客房撑得满满的。
公主美其名曰,演戏要演全套,不能叫人瞧出漏子。
萧大小姐倒是真心实意,叮嘱她身边要多留些得力的心腹。食肆里的伙计虽多,但都各司其职,没一个能伺候的,尤其外面的又不妥帖,没有从小养着的家生奴用得住。
她说她挑的这些都是萧家的人,能保证干净清白,其中只有两位能成事的嬷嬷,剩下都是没跟过主子的小丫头,不至于分先主后主,只要宋辞好好调教,势必会对她真心。
宋辞倍感无奈,称自己用不到旁人伺候。
萧谦云却问她,是否对萧让尘有心,以后寄不寄希望在嫁过来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