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尘的生命里再次充满鲜活,连带脾气也变得好的不得了。
他褪去往昔与旁人接触时的烦躁冷漠,声温性软:“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宋辞抬眸,礼貌微笑的弧度逐渐加大,眼睛冒着精光盯着他,搓手手:“那你看,我妹妹进学堂念书的事……”
他轻笑出了声:“你还真是不客气。”
“我回去立刻安排,等我消息。”
说罢,他动身登上车轿,在掀开窗子注视她之中,渐渐远去。
食肆打烊,通明的灯火熄灭半数,缩减下地面上映出的明暗斑驳。
烛光与月光相融,一个暖黄,一个皎白,两相辉映,却并不显突兀,反倒勾出一派和谐的颜色。
后续的日子里,听闻侯府定下了中秋前后,迎娶司空府嫡幼女。
京中议论愈演愈烈,矛头纷纷指向宋辞,甚至每天还有人慕名而来,守在门口不光顾生意,只为了瞧一眼她的晦气。
宋辞却不管那些。
她没时间因为那些伤心,而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事业上。
按部就班的上新,真诚热情的吃播,一切依旧有条不紊……
或许外界以为她故作坚强,实则婆婆她们知道,店里的伙计知道,萧让尘也知道。
她,只是在认真且用力的活着。
只可惜,不知是累极了,还是秋日温度骤降感染了风寒。刚进了七月没几天,她便头痛发热,浑身乏力。
萧让尘派郎中来给她瞧病,听说过去是在宫里给皇帝看病的。
她撑着病体,精明的小脑袋瓜一转,让郎中将自己的貌相把了又把,从头到尾的健康状况都问了个遍。
过去在现代时,她深刻知道一个好中医是多么的难得!
如今得到机会,还不狠狠的瞧一番?
顺便,她还问了嘴自己曾经服毒的事,想知道往后会不会对身体造成隐患。
郎中拧紧了一下眉心,很快便松缓开了,安慰她道:“从脉象上看暂且无事,若姑娘担心,老夫为您开上几副药,尝试着从根本上刮一刮余毒。”
“那就麻烦先生了!”
客气将老郎中送离,息竹从前堂脚步轻快地来到宋辞身边,手里还拿着一份冰乳酥山。
“宋姑娘,殿下命我带话过来,说怀宁公主在七日后要组一场马球会,问您要不要跟着去透透风?玩乐一下?”
宋辞歪头,疑惑道:“马球会?”
“您不是身子不爽利吗?总闷在屋里恐怕对恢复没好处。”
“殿下说趁时节还没盛起寒意,冷热适宜,马球场宽广又敞亮,您去散散心,没准能好得更快些。”
“不过殿下也说了,得看您后续恢复的状况。若退了热,精神头足了些,那便一道过去,若依旧高热不退,身上没劲,那最好还是在家里歇息比较好!”
听到马球,宋辞有些心动。
不过,这场景好像有些似曾相识……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她。
“这次携带的女眷,该不会又是什么妻儿老小?未婚夫人吧?”她谨慎至极。
息竹抿化口中的酥山,咽下去,笑道:“哪跟哪儿啊!马球场又不是宫宴,没那种说法的!而且怀宁公主是我们殿下的表姐,说是自家场子也毫不为过,您不必担心那些!不会给您造成困扰的!”
“或者,实在不行您随着我家大小姐去也可以!哦,也就是殿下的亲姐姐。”
闻此,宋辞心里的石块不禁落下几分,重重点了下头,答应道:“好!如果我能提得起精神,七日后,我一定会去!”
第144章
床榻之上, 层叠围笼着的鲛纱帷帐被拨开一道缝隙……病弱憔悴的女子虚扶着胸口,缓缓走了出来。
持续的高热使人口干舌燥,现在温度好不容易降下一些, 她连忙趁着神志清明, 爬到桌边补充水分。
壶里的水是宋韵不久前换上的,才没过多一会儿,便已经冷却掉了。
宋辞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 抬起手背擦拭了一下唇间水渍,然后顺势落座到身后的椅子上。
这场不大不小的风寒,可算是将她给搓磨的够呛。
在现代无非是吃几片药就能解决的事,放到西丘, 仅仅一个发烧, 就活生生折腾了三四天还不见好。
倒也不是请不起郎中。
给她瞧病的是原宫廷御医,日日喝下去的药出自京中最负盛名的药材行……只是中药治本, 若换做其他疾病,或许会根治的更加彻底。可换到浅显却迅猛的感冒上面来, 说到底还是没有西药来得及时。
“呀!阿姊!你怎么自己起来了?为什么没叫我呢?”宋韵端着铜盆和帕子走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