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它摆放的门道,无论是几十几,还是几万几千几百几十,都能轻而易举的表达出来,也都能轻松的算通。”
“下面我先简单用实践来演示两道算法,你看过了,便会参悟透其中的道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在宋辞好奇的探究之下,萧让尘用算筹来演示了几个数字,比如九十九,五十六,四十八,十三等等……
他演示讲解三个,摆出一个提问,紧接着又摆出三个讲解,然后再提问。
一来二去之下,宋辞也从中明白了个大概。
所谓算筹,无非就是最早的十进制,每支算筹在不同的位置代表不同的数值。
将两组数字摆在一起,例如上九十九减去下五十六,最下面再以两组为基准,掏出新的算筹从个位往前依次去减,摆好后便得到了结果。
这种算法不可谓不好,就是对比现代的方法多少有点麻烦。
但宋辞第一次接触算筹,觉得有点像幼儿教育时拿的积木,一边摆一边问:“宝宝,这里有五个苹果,你吃掉了三个苹果,还有几个苹果呀?”
这样想来倒也十分有趣。
今日萧让尘只教了她简单的识位,与辨数,简单加减,并没有教乘除。
宋辞在脑中暗自猜想……乘除法在古代又将会是怎样呢?难道也是上下摆两组数字?
可是在西丘没听说过有九九乘法表啊!就算摆出来,又要怎么做乘除呢?
萧让尘怕她贪多嚼不烂,宋辞便也没追问。
余后他给她提了几个数字,让她摆出来,并考了几个算法。
正当他想给她写几组,让她晚上回房后也能温习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她,不认字!
萧让尘苦恼扶额,低叹了一声,随后妥协道:“罢了,我见你学得也挺快的,算术之余,每日也教你些字吧,你先慢慢记着,能多记一个算一个。”
宋辞眼睛一亮,摩拳擦掌。
他见她这样子,不解其意,只当她认为识字是什么好玩的事,不禁先把话说在前头:“识字没有捷径,唯有博览群书,死记硬背。等看得多了,记得多了,自然就认得了。”
“这是一条很漫长且枯燥的路,走上去不难,走得远,走得稳才难。”
“你需提前想好了自己到底是要混熟,还是精通。若只是供日常生计,那么我将常用的着重列出来讲给你,日后你遇到不会的新字,临时再来找我认。”
“可若是你想通读古籍,成为学识渊博才华横溢的人,那么我便以我学识字时的方法,细细的,一点点的带你啃透这些书卷。”
宋辞自现代而来,她当然知道知识对于人的重要性。无论在哪个朝代,才疏学浅都会很大程度的限制人的思维与行动。
她就像一块投入水中的干燥海绵,恨不能从四面八方吸取水分,所以毫不犹豫答道:“既然学了,当然就要学好学精,囫囵半片,肤皮潦草可不是我的性格。”
萧让尘浅笑笑,对她的态度另眼相看,亦很欣赏:“很好,肯奋发上进,倒也不枉费我特意将你捡来。”
“别说的我好像废品一样行吗?”宋辞不满地微微皱起鼻子:“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你捡到的是一块金子!”
萧让尘拿她无可奈何,又觉得她俏皮可人,好笑地从笔架上取出一支宣城披白紫毫:“那咱们就来看看,你这金子能否扛得住烈火的淬炼吧。”
他的手比起她,不算过于柔嫩洁白,带着些许男子健朗的元素,处于白皙与小麦之间的颜色。
手背筋骨分明,手指颀长,指腹与手掌上方覆有一层薄茧。视觉上看不出,但若是与之触碰,能感觉到比其他地方略坚硬一些,这宋辞在黑崖山的时候是领教过的。
看着他行云流水的运腕,下笔干脆利索,落在纸上锋芒毕现,犹如山巅翠松,风中白杨,刚武中不失秀逸,苍劲有力。
他的字一如其人,极度的和谐融洽之中,无处不透着俊美与锐利,光是看着便能感受到破风般气势。
短短几个眨眼间,纸上出现几个字:壹,贰,叁,肆。
“虽说是要将识字学精细,但凡事分轻重缓急。咱们先将日常记账要用的排在前面学,日后,再继续记其他的字。”
“我方才教你的算筹,用来计数是很方便,可若是出现在账本上,那可就彻底乱套了。”
“关于收支流水,还是用这种形式来计算更为妥当。”
“下面我将壹到玖,佰,仟,萬等都写给你,在旁用算筹标注出来,你便知道哪个字代表什么,今明两天好好把字都记住,最好离了提示自己会写。等你会灵活运用之后,咱们再学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