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头有另一道声音否定了这个猜疑,婆婆是个很慈爱的长辈,她有着传统母亲的忘我和奉献,永远会把好的东西留给儿女,在照顾孙女上也是事事妥帖,自己实在不该如此猜忌。
截然不同的两个念头在心中反复拉扯,就在她脑子快要爆炸时,忽听云棠问:“生了女儿之后,婆婆是不是经常劝你追生二胎?”
“我婆婆观念有些落后,讲究多子多孙,”[雪顶咖啡]迟缓地应道:“刚开始她的确盼着我多生几个,后来我老公跟她沟通过,婆婆就没有再劝了。”
至于是彻底放下心思,还是将想法隐藏在心底,[雪顶咖啡]不是太在意,她无法左右一个人的思想,只要婆婆愿意维持表面的和气,日子便能顺遂地过下去。
但万万没想到,她一时的疏忽,极有可能给女儿带来了灭顶之灾。
“倘若真的是我婆婆干的,我该怎么办才能救女儿?”不知不觉中,她心里的天平已经发生了倾斜。
“你女儿时不时发作,是因为有人持续在镇物上施法,镇物一定还在你婆婆手上。”云棠目光凛然,指示道:“孩子最严重的时候是在晚上,这个时间点你婆婆常待的地方,极有可能就是镇物所在之处。”
“好,那我去找。”[雪顶咖啡]抛下迟疑,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
丈夫眼皮一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对上他的视线,[雪顶咖啡]激荡的情绪迅速回落,冷静地说:“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痛苦地死去,不论作恶的人是谁,我都必须要一个答案。”
“一起去吧……”丈夫声音里透着无力。
[雪顶咖啡]没有拒绝,他是孩子的父亲,有责任为女儿讨回公道。
两人驱车前往婆婆的住处,老太太腿脚不利索,他们抵达的时候,婆婆还没到家。
[雪顶咖啡]取出钥匙开门,一进屋便四处翻找起来。
当镜头掠过其中一扇房门时,云棠感应到了一丝阴邪的气息:“镇物就在这个房间里。”
[雪顶咖啡]闻言直接推门而入,井井有条的布置映入眼帘 ,阳光从侧窗照射进屋,在地板上投下光斑。
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个明亮整洁的房间,竟深藏着主人的森森恶意。
云棠环视一周,最终定格在往外散发着黑气的床铺底下,开口道:“你们把床挪开。”
婆婆睡的是老式的实木床,床体很重,[雪顶咖啡]费了九牛二虎之搬开,露出藏在床脚位置的一个黑色塑料袋。
袋子非常不起眼,换作以前,她绝不会对这样一个普通塑料袋起疑心。
按捺下飞快加速的心跳,她小心翼翼打开了袋子上的绑结。
光亮迫不及待从开口处涌入,她视线往里一探,轻而易举地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袋子里装的是一个简陋的棉花娃娃,巴掌大小,勉强做出五官和四肢,身上穿的裙子花色很眼熟,[雪顶咖啡]无需细想,便认出了这是在女儿的旧衣服上裁下来。
娃衣上清晰绣着女儿的姓名八字,贴近心脏的部位,还明晃晃插着一根银针。
针身有竹签那般粗细,不是常见的绣花针,仔细辨认了一会,她才看出是纳鞋底用的锥子。
像是被谁拿了一把铁锤重重击在脑后,[雪顶咖啡]两眼一黑,僵直着瘫坐在地上。
见此情景,直播间弹幕骤然激增。
【天哪!起初我还以为奶奶是真心疼爱孙女的,毕竟大中午的,为了几个鸡蛋还特地来回跑。】
【太可怕了,这老太太白天在儿子儿媳面前扮演心疼孙女的好奶奶,半夜三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扎孙女小人,心理变态吧这是?】
【话说警察管不管玄学界的事吧?报警有用吗?】
[雪顶咖啡]的怔愣状态一直持续到婆婆回来,听见屋外响起动静,她倏然惊醒,拎着棉花娃娃气势汹汹冲出卧室。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婆婆站在堂屋,露出惊喜的笑容。她神色如旧,依然一副和蔼可亲的态度。
[雪顶咖啡]却觉得陌生,仿佛从来不认识眼前的女人。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老太太跟前,劈手将棉花娃娃摔到对方脸上,冷声问:“这是什么?”
老太太下意识紧闭双眼,再睁开时,视线触及地上翻滚的娃娃,顿时变了脸色。
她眼底的慌乱显而易见,犹嘴硬地狡辩道:“这个、这个是我给琪琪做的娃娃,还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