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才带着鎏月来过云月坊吗?”尔江蹙眉道,“见过倒也不奇怪。”
“不,我并非此意。”鎏云连连摇头,双目略微无神,抓着尔江的手紧了紧,“我的意思是,在来帝京前,我们就见过他。”
尔江终于有了反应,可还未待他说什么,鎏云却又一次摇头否定,喃喃着:“不对,不应是他。”
见状,尔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当是她今日被吓到,胡思乱想多了,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别想了,今日累了,便早些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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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杜婉仙一脸怨气地踏进摄镇王府,往初雪苑走,指尖捏着的手帕已然被她揉得皱巴巴的。
方才她便在城门不远处的酒楼上,亲眼瞧着萧屿澈将鎏月给拦下带走。
明明就差一点,她如何能够甘心?
剪秋瞧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在一旁出着主意:“姑娘,要不要奴婢去一趟含香苑,让那位赶紧走?”
“你去能做什么,让她走有何用?”杜婉仙瞪了她一眼,气道,“你能让表兄将她放走?”
闻言,剪秋哑然,微微低下头,片刻又道:“姑娘,恕奴婢多嘴,王爷对她是很特别,可似乎并非男女之情。”
“哦?”听见此言,杜婉仙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又问,“那是什么?”
“国师大人不都说了,只要王爷娶了她,便能化解厄运,还能为盛国带来福缘。”剪秋顿了顿,洋洋自得地笑笑,“故而奴婢斗胆猜测,王爷此番行为只是为了笼络民心,如今新君年幼,王爷说不准……”
她适时噤声,抬眼偷摸观察着杜婉仙的脸色,继续道:“以姑娘这般国色天香,到时定能入主中宫,她算什么东西?”
二人逐渐走远。
与此同时,一名长相温婉动人的年轻女子踏进王府,瞧着那二人的背影,偏头问道:“那是何人?”
一旁的侍女眉心微蹙:“奴婢不知,莫不是那苗女?”
“不像。”女子摇摇头,无奈笑道,“罢了,先去找澈儿吧。”
时舟很快便得令前来,恭恭敬敬地领着她到了主屋。
“殿下,大小姐回来了。”
听见屋外的声响,鎏月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偷偷看了萧屿澈一眼。
有人来了,他总能暂时放她走了吧?
似是察觉到了那目光,萧屿澈瞥了鎏月一眼,伸手解开了捆住她双手的大带,语气淡淡:“请阿姊进来吧。”
末了,他松开了那勾住她腰间银链的指尖,留她自己缩在榻上,抬脚走到了屏风的另一侧:“阿姊今日怎的有空来?”
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萧屿澈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抹笑。
萧清慈笑着福身算是见礼,随后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听闻你今日动静可不小,要娶妻了都不让人来知会我一声。”
“嗯,这几日忙忘了。”萧屿澈无奈一笑,拉着萧清慈在小桌前坐下,“大婚那日,阿姊可一定要来。”
“那是自然,我弟弟的大日子,我能不来吗?”她掩嘴轻笑,又低声故作神秘问,“那姑娘,你是真喜欢?”
萧屿澈瞥了一眼屏风那端,垂眼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并未吭声。
见此,萧清慈也没再多问,只是不停叮嘱:“你别整日扳着个脸吓着人家,小姑娘胆子小,无论你是否喜欢,你都得负责,都要成你的妻了,便宠着点,那姑娘为何要逃,定是你待她不好。”
见萧屿澈始终不吭声,时舟忍不住道:“大小姐,其实殿下……”
只是还未等他说完,萧清慈便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还有你,整日跟在他身边,也不知劝着点儿。”
时舟:“……”
那,其实不是你想的这样。
萧屿澈无奈笑道:“阿姊,我未曾欺负她。”
听及此处,鎏月愤愤地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略显破烂的衣物,随手从榻边拿了一件披风系上,光着脚便爬下榻。
伴随着些许银铃声,她绕过屏风跑到了萧清慈的身边,在其惊讶的目光中蹲下身,握住了她的手,双眼通红,可怜兮兮道:“阿姊,他欺负我。”
萧屿澈:“?”
一切都很顺利。
鎏月下巴微仰,坐在萧清慈身边,得意地瞧着其对萧屿澈说教一番,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当然,她有在尽力忽视那望向她略显阴霾的眼神。
不多时,天便黑了下来。
萧清慈并未提出要离开,而是同鎏月一起回了含香苑,要与她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