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站在此处,那翻江倒海般的压迫感便让人脊背发凉。
鎏月瑟瑟地瞧着身前的人,那如兔般圆溜溜的眸子忽闪忽闪,不似方才那般张牙舞爪,倒带上了些许怯意。
男人忽的伸手毫不费力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往外一拉。
伴随着少女的惊呼声,银铃作响。
只顷刻间,鎏月便觉自己被阴影笼罩,抬眼便能瞧见男人那略带怒意的眸子。
他丢掉自己的外袍,双手撑在她的耳边,低头埋进了她的脖颈处。
鎏月惊呼一声,柔荑不停在身前推搡着,阻止着男人的靠近。
下一刻,男人的动作停了。
她感觉自己的两只手腕被并拢,紧接着一条黑底金丝的大带便将她的手捆在了一起。
小姑娘哪经历过这些,登时便被吓得双眼通红:“你要做什么?”
萧屿澈紧绷着脸并未理会她,将大带的另一头捆在了榻边的镂空式样上。
鎏月只觉着双手不受控制地被举过头顶,连带望着男人那脸色阴沉居高临下的样子,惧意更甚。
她眼睫颤抖着,通红的双眼泛上了一层水雾,只听身前传来嘶啦一声,顷刻间,凉意将她的周身包裹,身上便只剩了一件小衣。
大掌抚上那纤细的腰肢,随即,凉唇便覆上了脖颈上细嫩的肌肤。
他的动作并不算轻柔,隐隐有着警告和惩罚的意味。
不多时那烫人的气息沉重了起来,鎏月颤抖着身子不住呜咽着,待男人抬头再看时,小姑娘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萧屿澈眼眸微垂,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鎏月小衣的细带,仿佛下一刻便能轻松扯开,显露春色,他哑声道:“是你先来招惹本王的。”
他并未进行下一步,那深不见底的眸子看向她,染着无名的情绪。
“你早知我要走?”鎏月轻咬着下唇看着他。
屋内静了一会儿,只有些许悦耳的银铃声。
萧屿澈嘴角微勾,不知在想着什么,并未回应,那黑如墨般的眼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色,瞧着鎏月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好似要将她生生看穿一般,屋内的气压似乎又低了几分。
左肩的咬痕已瞧不出踪迹,可身上的其他位置却多了好些红痕。
他动了动,指腹轻轻在她的脚踝处摩挲着,勾着银铃作响:“你若再逃,腿给你打折。”
话音落下,彻骨的寒意瞬间便将鎏月笼罩,令她指尖发麻,似是这段时日太过安逸,她几乎快忘了面前这个男人是如何的弑杀残暴。
迎着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她咬了咬下唇,抑制着颤抖的嗓音哽咽道:“为何我的蛊对你没用?”
萧屿澈眸色微暗,并未立马接话,随后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勾起嘴角:“你猜。”
—
天色渐渐暗下来,落日余晖在河面上泛出熠熠的光。
尔江在护城河边站了许久,久未等到人,这便打发走了船家,心急如焚地往城内赶。
“听说方才是苗疆圣女想逃出城,被摄镇王给抓回去了!”
“是吗?我看云月坊的姜娘子都被连累了,你说她为何要帮那苗女出逃?”
“那就不知了,或许是因为她们是同族人?”
出城百姓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尔江深吸一口气,明白事已败露,心中只忧心鎏云的安危。
那萧屿澈或许不会动鎏月,可鎏云就不一定了。
入了帝京,尔江也不知该去往何处,只能先往云月坊而去。
此时的云月坊大门紧闭,只有几名黑甲卫守在一旁,似是在等着什么。
尔江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跑去,刚到门前便被时舟给拦了下来:“你便是姜娘子的夫君?”
“是,是我。”尔江一愣,连忙应下,“阿云呢?”
时舟点点头,并未应声,只是示意一旁的黑甲卫将门给打开:“进去吧。”
见状,尔江连忙抬脚走进了云月坊,环顾一圈,才在柜台后瞧见了鎏云的身影。
她此时正呆呆愣愣地坐着,双眼毫无焦距不知望向何处,手捧着茶杯,似是在想着什么。
“阿云?”尔江担忧地走到她身边蹲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仰头看着她,“你怎么了?”
时舟抱着剑跟进来,瞧着他二人冷声道:“从即日起至摄政王大婚前,你二人便待在此处,若非殿下传唤,不可出门,亦不可开门营业,食物和所需用品待会儿会有人送过来,可明白?”
话音落下,鎏云抬眸看向他,怔怔地点头:“明白了。”
待人走后,鎏云放下手中早已冷却的茶杯,双手抓住尔江,不可置信道:“夫君,我今日忽然觉得摄政王颇为眼熟,我似乎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