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二王调兵谴将,乃是经过官家首肯?”
“官家病重,提点本王监国,见本王如见官家。调兵,有何不可?”
京中上下都知二王如今代理政务,官家不露面,自然是二王说什么,便照做什么。
王舒温在他身后耳语一句,“大师兄,先生可还在二王手中。”
秦国公眯起眼睛,望着二王身后千重殿阁,万间楼宇,“二王,已拿到了诏书不成?”
“本王堂堂正正代理国事,太子之位,父皇本就从未考虑他人。独孤及信,你跟错了人,信了三王和五王的鬼话,他们叫你带兵救场,实际是拿你的人头做保,来取本就是本王的位置,你不可笑么?”
三王和五王同秦国公站到了一处。
武都王是个沉不住气的,“二哥,你还在狡辩!”
二王看着这个略显愚蠢的五弟,被自己指使这许多年,最后不过是换了他几支兵马,倒逼得他投向了三王。
人心果然是不足的。
“五弟,二哥待你不薄,为何如此无端指控?”
武都王自然早就想着同他划清界限,“你私自将父皇拘禁宫中,本王自然不能与你为伍。”
“二王,如今你身边之人一个个都离你而去,不知你可考虑过,是不是你做事太过无情。”
二王瞧着那原本一直未放在眼中的三弟,这会儿竟也想着数落自己几句,脸上便惹上几分怒容,“好,本王一再让步,是几位咄咄逼人,那便给诸位瞧瞧本王的册封诏书。”
他着人将诏书递了下去,“众位可仔细瞧瞧,认准了其上字句。”
加盖印玺的诏书,任是谁来都无可辩驳。
“谋反之罪无可恕,循令,捉拿秦国公!”
“慢!”三王急急叫停,“此召非东台审议,也无台监审署签章,二王此召存疑,绝不能令我等信服。”
三王也知秦国公在,几人方有胜算,若是叫二王治他“私自回京”之罪。兵权交替,二王便能号令南淳府军,那可真要天下大乱。
“能不能令三王信服那是后话,独孤及信不得不杀,来人!”
中军之人飞奔而下,几人已将秦国公押解起来,只待二王令下,便要叫他人头落地。
“二王,确实算无遗策,” 独孤及信感叹一句。
“不过还是晋南王棋高一着。”
他秦国公看起来,是那般私自行动不顾后手之人不成?
二王脸色变了几遍,“你莫要拖延时机,晋南王压根未曾入宫,也从未得到官家的旨意。”
“非也,”秦国公循循善诱,“晋南王不涉红尘之事,二王恐怕忘了,他同官家一母同胞,却一直不肯受封亲王,不取年俸……”
“——自然,会有些旁的好处。”
二王挑起一边眉毛,对此言不屑一顾,“诸将莫在听他空口白话,还不速速拿人。”
“我的好侄儿,慌些什么?”
晋南王自人群之中缓缓上前,手中所执也正是一卷封存多年的诏书,“信不过旁人便罢,皇叔这里有官家亲赐一旨……”
他缓缓将旨意打开,念到,“着晋南王,诸事从缓,可免一罪。”
“二王不信,大可寻来东台台监审查,那存档处亦有备份,也可寻来一观。”
二王目眦尽裂,“那也是皇叔之罪可免,同独孤及信有何关系,来人!”
“南淳府大军实乃我晋南王所调!”
晋南王也要感慨一句,二王到这时还不肯就范,“要抓也是抓我,怪罪不到秦国公头上去。”
形式即刻逆转,二王大势已去,他目光之中几欲射出火舌,脸上表情霎时狰狞异常,“不,本王可继承太子之位,谁也奈何不得,谁也不行……”
声音之巨声嘶力竭,二王此一声之绝望,甚至难以抑制喷出几滴鲜血,他指尖抹去嘴角几滴血液,“那便战,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场面霎时混乱,三王和五王却上前直取二王性命。
这场面几乎毫无悬念,二王的人手哪里是秦国公的对手。况且二王如今师出无名,手下投诚之人愈发多了起来,到最后几乎再无抵抗之人。
晋南王见二王已被压制,率先止了一句,“留他一命。”
二王到此时方才算是一败涂地,再抬不起头来,被两人拖行到晋南王面前。
“官家叫你关在何处,如今可老实说了。”
他不言不语,却也并非难事,晋南王肃着脸着人四下搜查,“别放过任意角落。”
秦国公见势头已被压制,同王舒温互看一眼,彼此明了接下来动作,他赶忙前去祈善殿,师母特意交代,还有先生被困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