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忙点好,有事忙就不会骚扰他。
早高峰时在市区里堵了一会儿,开上高速就平稳畅通了。肖誉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往车门边靠了靠。
这本是方知夏送他的生日礼物,当时因为太难买,他一直没舍得拆塑封,就先买了电子书看。热潮退去,随处能买到实体书时,他才放心地拆开阅读。
他看得入迷,其他车按喇叭、前车窗撞上小飞虫、下了一阵小雨……外界一切都影响不到他。他更不会留意到,旁边的季云深早已结束了手头儿的工作。
雨已经停了,天色稍霁,但还有些阴。肖誉镀着一层淡金薄衣,像被太阳偏爱的宠儿,将为数不多的阳光赋在他身上,整个人淡然柔软。
他手里的书已看完三分之二,眼球微动眼睫愈渐低垂,而后又翻过一页。季云深看他一会儿,打开了车顶的阅读灯。
其实肖誉不算“第一眼帅哥”,五官组合起来是低调内敛的美。
他似乎天生就是一副忧郁皮相,下垂的嘴角带着不近人情的推拒感,像是周身凝聚一层保护罩,他出不来,外人也进不去。但眼里流露的单纯和无辜,让他有种欲拒还迎的矛盾感。
季云深看得移不开眼。
“什么书?”他问。
肖誉淡声答:“楚可的《暗夜杂谈》。”
“哦。”季云深打开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书名,一目十行浏览一遍,“听说过,楚可的巅峰之作。”
“我觉得巅峰作是《卧底K》。”肖誉瞅他一眼,翻了一页书,“那本剧情更烧脑,我看了两遍才捋清楚。”
季云深又碰了个钉子,索性拉过肖誉的手,手心覆着他手背,手指强硬地挤进指缝,扣在自己大腿上。
问:“我很好奇,推理小说的受众群体,是喜欢破案过程的爽感,还是喜欢犯人落网被惩罚的快感?”
肖誉扫一眼被握住的手,既没出声制止,也没明确授意。耐着性子解释道:“别人不知道,我喜欢经历阴暗后还能看到人性光明的救赎感。”
掌心倏地一空,季云深心脏也随之一颤。
余光里,肖誉抽回手翻了一页书,左手顺势搭在自己身上。季云深暗暗盯着,肖誉丝毫没有再送回来的意思。
像是他的所有物被别人一声不吭借走,却忘记归还的烦乱——哪怕这个“别人”才是那只手的主人。
啪!
小说被人合上,肖誉的一根手指还夹在书页里,他疑惑地看向季云深:“怎么了?”
“光太暗,伤眼。”
“没事,我看得见。”他拂开季云深的手,再次翻开。这次,书直接被季云深没收了,“你……”
季云深扳过他的肩膀强行揽进怀里,一手按下他的头,另一手捉住他的手扣在大腿上,轻飘飘道:“睡一会儿。”
肖誉:“……”
怎么神经兮兮的。
靠肩膀的姿势对他来说过于暧昧,也很不适。他动了动身子,季云深却搂得更紧。
高速路边的绿植快速掠过,景色单调而统一,配合着季云深身上的树苔香,很有催眠的功效。他打了个哈欠,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第27章 “渴了,给我做杯奶茶。”
回到平港后,季云深先带肖誉吃了顿饭,随后把人送回学校,便马不停蹄赶回公司了。学校老师们还没放假,肖誉正好和林隐青聊聊音乐比赛的事,下午才回到柳叔的奶茶店休息。
“你回来啦,科北好玩吗?”店里没什么生意,柳叔的女儿柳宛白撑在收银台上,百无聊赖地拿传单叠桃心。
“好玩,比咱们这儿凉快多了。”肖誉看看四周,“柳叔呢?”
刘宛白正好和他换班,往楼上房间走:“跟我妈去大理玩了,我可不给他俩当电灯泡。”
肖誉轻笑一声,穿好了围裙,和刘宛白同款姿势,撑在收银台上刷手机。
柳叔今年四十二岁,和柳阿姨结婚十几年依然如胶似漆。每年寒暑假出去玩一趟,一天能发十几次九宫格,每张都是和柳阿姨的合影。他从上翻到下逐条点赞,既羡慕柳叔潇洒恣意,又羡慕两人琴瑟和鸣,更羡慕人家有钱有闲。
过几天晚上,肖誉照例去半岛蓝湾兼职,季云深说顺路来大学城办事,便和司机一起送他回来。
“还送你回学校?”季云深冷不丁问一句。
肖誉本想点头,但一琢磨对方的语气,他猜季云深可能知道宿舍关门不让住了。毕竟他们刚认识时,对方连他几点上课、上什么课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于是他主动交代了奶茶店的地址。
开门下车,他走出几步又回过头:“季总,下次要兼职您提前一天通知我,我得和其他店员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