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反手把烟掐了,被火烫到的那块肌肤渐渐觉出痛意。
此时气氛剑拔弩张,按理说她该劝一劝架。
她虽什么都没做,却身在风暴中心:即将大打出手的两人,一个是她的前夫,另外一个,疑似是她的追求者。
裴仰反唇相讥:“都已经离婚了还死皮赖脸扒着前妻,你又好到哪去?”
他气势不输半截,冷冷睨着江凌,昔日挚友,一朝撕破脸皮,最知道如何戳对方痛处。
江凌眸中怒火熊熊,“前妻又怎么样,我至少和她真正在一起过!你呢,她什么时候多看你一眼你都得回去偷着乐吧,这么多年像狗一样绕在秦望脚边打转你捞到什么了?”
你来我往的吵架声像路边的两只野狗在对着狂吠,秦望连忙举起双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喊了一声:“喂。”
两人不约而同收声望向她。眼中具浮现出希冀,眼瞧着大有叫她站出来评理的意思。
眼见战火即将蔓延到她身上,秦望匆匆表态:“别在我面前打架,我看着烦。”
说罢,也没管那两人理没理,秦望只想着眼不见为净,当即脚下生风。
“秦望——”
裴仰下意识朝她伸手,被江凌眼疾手快地拍开,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他连秦望的一片衣袖也没摸到。
江凌不可置信地叫起来:“你还敢叫她的名字?!”
秦望尴尬到手指蜷缩,又被吵得脑仁疼,全身心都写着想逃。
这一切为什么要她来承受?她分明什么也没干。
她既说不出什么劝架的话来,不如跑了,还免得被误伤。
好在周围没人看见这一幕,秦望趁着二人扭打在一处,赶忙找准时机退场。她穿过走廊,包厢近在眼前时却脚步一顿,径直穿过,顺着这条道进了卫生间。
秦望把熄灭了的烟头丢进垃圾桶,认认真真地把手上的烟味洗净,她的手指被烟头烫红了一块,没破,用冷水冲了一会儿后看着好了一些,许是没什么大问题。
卫生间的墙壁并不怎么隔音,秦望听到有男人吐得稀里哗啦,像是要把内脏都呕出来。
不知道是喝了多少。她不禁表示同情。
出了卫生间,秦望一眼就瞧见同时从一墙之隔走出的年轻男人,还是个熟面孔,正巧是桌上替江丞玉挡酒的那个工具人,一晚上灌下去无数杯酒,尽显社畜本色。
他似乎刚洗过脸,下半张脸还是湿的,袖口也沾了水迹,看着有些可怜。
两人猝不及防撞上,工具人也是一愣,脸色虚弱苍白,还是友善地同她点了点头,道:“秦小姐。”
所谓伸手不打人笑脸,秦望回以礼貌的微笑。
却听得一声熟悉的尖叫阴魂不散:“你个贱人——连你也勾引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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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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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望被江凌这一嗓子嚎得吓了一跳。
江凌脸上的伤还没大好,如今这副尊荣简直和他从前冷静理智、衣冠楚楚的模样判若两人。
年轻男人从青青紫紫的伤痕下辨认出熟悉的五官,一瞬间头皮发麻。
他显然也是认得江凌的,连连解释:“小江总,我没有……”
江凌大步走来,蛮横地插在两人中间,迫使他们隔得更远。
他咄咄逼人,态度恶劣:“既然没有就离我老婆远一点。你是什么东西和她靠得那么近?”
老婆……?
年轻男人震惊地看了一眼秦望,刹那间酒都醒了。
在此之间他并不知道秦望是谁。顶多因为她似乎得了江丞玉的青眼有幸坐在她的身边,甚至挤占了一贯属于唐莹的位置而惊奇,暗自生出些疑惑,但不会深想下去。
他要一杯接着一杯地替江丞玉挡下酒,才能坐在这个包厢里,秦望滴酒不沾却坐得稳当,足可见其身份不简单。
可无论让他怎么猜,他也不可能猜到面前的女人竟是江丞玉的儿媳。如果是这样的身份,也无怪乎江凌火冒三丈。
他向后退了一大步。
“都是误会。”男人头上直冒冷汗,他面前的路被江凌挡得严实,也不敢开口请对方让上一让,想了半天,唯有一条路适宜。
“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去上个卫生间。”
眨眼间,人便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进去了。借口虽烂,到底借此遁逃成功。
秦望:……
于是门口就剩秦望和江凌。
这里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秦望带着人找到了个僻静的角落,绿植掩映着,瞧着应当没什么人来。江凌这时倒一改吉娃娃似的见谁咬谁的状态,理了理打架时扯乱的衣袖跟在她后面走,一路也不说话。
“现在冷静没?”秦望抱着双臂,有些疲惫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