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被村支书家领先了。
他家年初就有想法,赶上春耕,后面又忙着太叔爷九十大寿办宴席的事,一家子才决定在秋收后大家都有空闲的时候开始找人起房子,争取在年前搬进去住。
陈荀听了村支书说明来意自无不可:“行啊,叔,我带你看看?”
“哎,好。”村支书连声应了。
当下两人就楼上楼下都看了,又看了后院。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什么装潢一目了然。他们当初一没钱二没时间,弄得尽量简单,整体搭配起来的效果竟然也不错,是以两人很快就看完了。
先前家具在村里都见过,村支书是亲眼看着陈荀一样样做出来的,所以不稀奇。
不过看到厕所的时候村支书显然很感兴趣。
上回陈三伯在朱立娟几人的店铺开业后回村就和他吹,说孩子们店里的那厕所怎么干净卫生又怎么好。
村支书那时候还有些不信,觉得是陈三伯看自家的孩子带了滤镜。
毕竟农村的厕所不都大差不差嘛,都是四面黄土墙垒起,里面几块木板架起在粪坑上面,人往上面一蹲,只要不掉下去就行。
还有些甚至没房顶遮掩,是露天的。遇上风吹雨打的时候简直了。
加上上厕所的时候排泄物掉下去发起的沉闷声音会激起一阵难闻的臭味,苍蝇蚊子围着你嗡嗡乱飞,哪怕花两分钟上个小厕,两瓣屁股都能留下好几个蚊子包了。
眼下几个孩子的店铺里这厕所条件是真的不错,确实像陈三伯说的,闻不到臭味也看不见那些排泄物,他说的一点也不夸张。
“这厕所是怎么建的,粪肥都去哪里了?”村支书伸头探脑四下环视厕所好奇道。
“挖了个化粪池专门用来存肥料的。”陈荀解释道。
“化粪池?在哪啊?”村支书没看到哪里有坑洞。
陈荀又带着村支书绕到西墙外,那里是临街商铺的后巷,平时没什么人往来。
“就是这了。”陈荀拿起封盖给村支书看。
“怎么这么稀了,眼看着都成水了,施肥的效果会不会变差啊?”村支书有些吃惊。
庄稼人最看重的还是田,种地除了看天时和人力,肥料也是重中之重。
要是这粪料肥地的效果不如以前,那他们地里的作物怎么办,总不能为了人住的舒服点就不顾地了吧,那他们一家以后吃什么。
想到这里村支书有些纠结。
关于村支书担心的这点,之前他们改造厕所的时候朱立娟给他们讲过其中的原理,陈荀还记得。
是以他把妻子曾经教给他的知识又讲给了村支书听:“叔,你看的这下面已经是经历过二次发酵分解后腐熟的粪肥了,据说里面携带的病菌虫卵已经杀掉了大部分,是可以直接用来施肥的,比以前直接用没处理过的粪肥好。”
具体原理是什么陈荀只懂个大概,讲的也是照搬朱立娟之前说的。
村支书也听的一知半解,陈荀讲的东西听起来有些像前些年专家来村里给他们培训的时候说过的堆肥,大意都是什么发酵分解、高温杀虫之类的。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里面有什么乾坤,只要知道这玩意不耽误种地就行了。
村支书左听右听全是好处,加上厕所摆在这的情况,很难不心动:“阿荀啊,这厕所麻烦吗,我也想在家里建一个。”
上个厕所水一冲就干净了,关键是这些粪肥也还在,存储到了化粪池里,要用来施肥的时候把化粪池的封口打开,发酵分解过的粪水就能舀上来用了,想想也方便。
他把老房子推倒重建不就是想让家里住的舒服一点嘛,现在日子好过了,有些条件也能慢慢提上来了,要与时俱进嘛。
这活陈荀两人第一次建的时候不懂,在搞的时候确实不算简单。不过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加上朱立娟给他们科普了一些难点和技术关键问题,陈荀自觉后面他们两兄弟也能独立建造这种厕所了。
是以陈荀当场答应下来:“叔,没问题啊,你要多少个我都能给你建起来。”
这也不算大话,他和陈跖已经掌握了精髓了。
陈荀也用了一段时间新厕所,内心是一万个满意。有时候路过街市的公厕都要快步走过,忍不了脏兮兮又恶臭的公厕了。
这大概就是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了。以前从来没觉得旱厕有什么不对,毕竟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大家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