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被折磨得几欲崩溃,浑身上下仿佛有万蚁啃^口齿,又如同被烈火炙烤,已是连下床都不能够了。
赵嘉宁立闻言刻反应过来:“好……我这就去,你先忍耐一下……”她说着一骨碌地爬下了床,又拿了一旁的火折子,点了灯后在殿内四下搜寻,果然发现临窗的一个梨花木长几上摆放着一个瑞兽鎏金香炉,炉内正点着熏香,白烟袅袅,甜香袭人。
应当就是这个了。
赵嘉宁立刻上前将香炉打翻,又用脚尖用力碾磨,直将那迷香碾成齑粉,不见火星,连一丝白烟都无才作罢。
她原本还想开窗,奈何窗已经被封死,只能作罢。
她做完这些后掌灯回到床榻边,将灯放置在床头边的春凳上,一面爬回床榻,上前察看薛钰的情况:“薛钰,你怎么样了,香我已经熄了,你该好受些了吧?”
可手一碰到他的身子,却又立刻缩了回来——怎么会这样,薛钰的身子似乎比刚才还要烫!
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平素莹白如玉的一张脸,如今潮红不退,额间鬓角,冷岑岑地全是汗。
她更害怕了,带着哭腔叫了一声:“薛钰……”一边悄悄地往后挪动了身子——她发现即便熄灭了熏香,薛钰的情况也并没有得到缓解,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变得更加严重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关头,她可顾不上薛钰难不难受,保全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可身子才往后挪了一寸,脚踝却忽然被人一把捏住,薛钰不过轻轻一拽,她就又重新摔回了他的身下。
滚趟的气息又再度压了上来,薛钰眼神湿漉漉地看着她,目光已有些涣散:“赵嘉宁,你跑什么?”
他的喉结上下颂动,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那样柔软清凉,身上的火似乎被浇灭了一些,可转瞬又烧得更厉害了。
他知道这是饮鸩止渴,可他快控制不了自己了。
如果说先前还能以“将迷香熄灭了就好”为凭念勉强吊着一口气、维持一线清明,可如今迷香既已熄灭,他身上的汹涌的清淤非但没有褪去,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他就知道如今做什么都是无用了,先前的那一口气一旦散了,脑中最后一根弦也随之断了。
于是赵嘉宁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薛钰缓缓贴近,主动亲吻了她的唇瓣!
他居然肯屈尊降贵,低头主动吻她。
从前她肖想过千百次的情形如今真切地出现在她眼前,可她却只觉得惶恐!
赵嘉宁被他紧锢着双手,他力气那样大,她根本反抗不了分毫,只能任由他辗转口允x蹂^林她的唇瓣,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了,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赵嘉宁又委屈又害怕,眼眶蓄了泪,哀求他道:“薛钰,别这么对我……”
少女泪眼盈盈地求着他,唇瓣淋离泛着水光,略显月中月长,端的是楚楚可怜,本来应当是十分惹人怜惜的,薛钰却看得邪火更盛。
他滚动了一下喉结,浓稠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他离得她那样近,一张脸如描似画,俊美到了极点,愈是离得近,愈是好看得让人心惊。
从前的乖张狠戾尽数敛去,此刻他眉尖紧蹙,竟难得显露出一种脆弱的神态:“宁宁,我好难受……”他的嘴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廓,在她耳边轻声诱哄道:“帮帮我,好么……”
赵嘉宁不得不承认薛钰的这副皮囊极具诱惑,尤其是他一贯高高在上、骄矜尊贵,如今居然这样轻声细语地求她,十分具有欺骗性。
她差一点就要心软了——如果不是他牵着她的手往生下引,她触及到他那个肩印灼惹物件的话……
她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了手,人一下子清醒了:“不,不要,薛钰,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薛钰闻言也不再装了,眸中戾气尽显:“放过你?赵嘉宁,你不是喜欢我么,为什么不愿意?”他早已被清淤折磨得生不如死,赵嘉宁此时对他来说,既是解药,却也更为要命。
他却硬生生捱着这份煎熬,也非要问个明白:“说啊,你不是喜欢我吗?”
他喉间发出意外不明的呜咽,额间青筋凸起,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难受,却到底没有对她用强,只是拔了赵嘉宁发间的簪子,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手背。
赵嘉宁惊恐地捂住了嘴,她被吓坏了——薛钰这个人,她光知道他对别人狠,却不料他发起疯来对自己也那么狠——该用多大的力道,才能将手掌刺穿,那又该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