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凌迟这种刑法,最多可以割多少刀?”
凌迟可是极刑中的极刑,芸汐预感不好,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哆嗦着摇了摇头。
薛钰微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她怔怔地看着他,便听他道——
“上次拿死囚试了几个,最长的那个,三天三夜才死,足足剐了有三千五百六十八刀,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他说着眉心微皱,似乎不太满意:“可我总觉得,还能更多,至于到底最多能剐多少刀,还未成定数,自然不得而知。”
他说着用匕首轻轻拍打她的脸,微笑道:“怎么样,你想不想试试?便也是这样一把匕首,我亲自试的,不过许久没练了,手法有些生疏,到时候剐得不好看,还请你多担待些。”
他笑起来的姿态,依旧十分迷人。
可她却从心底陡然升起一抹恶寒!
是啊,她怎么忘了,薛钰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之前不由自主被他吸引,对他生出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下子被浇了个干净。
她开始理解赵嘉宁了,为什么会对他又爱又恨,她以前总觉得她不知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可真正身临其境,才知道跟这样一个疯子待在一块,是件多么提心吊胆的事,赵嘉宁能忍耐至今,足以说明她对他亦有几分真心。
她惊魂未定,喘。。。。,息着道:“方才我不过是同世子开个玩笑,我自知身段样貌远不及嘉宁妹妹,怎敢生此妄念,只不过我是真心想寻求世子庇护,总得要有个名目,世子何妨让我担个虚名呢?”
薛钰静静地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是说,你想向我要个名分,好名正言顺地留在我身边,寻求我的庇护?”
“是,我正是此意,世子只要答应了我,那么你问我什么,我便答什么。”
薛钰面上神情难辨,几乎没有考虑,便点头道:“好,我答应,你说。”
薛钰答应得这么快,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世子难道不怕嘉宁闹么?”
“不怕,她喜欢你,我要了你,正好可以让你去陪她解闷。”
不对……她的直觉告诉她,薛钰根本是在说谎,他那么宝贝赵嘉宁,遇上这种事,若是思虑再三,再做决定,说会向赵嘉宁解释清楚,这样倒还有几分可信,可他答应得这么快,显然是耐心所剩无几,只想快点从她嘴里套出话——他分明是在哄骗她!
只怕她一说出实情,他得到验证之后,转头就会杀了她!
是啊,他薛钰是个什么样的人,无论她是否有心,既然她已经做了对赵嘉宁不利的事,他还怎么可能放过她?
是她太天真了。
但到底存了一丝妄念,决定最后试探他一次。
他从来没碰过她,连抬起她的下巴,都要假借匕首。
他便这么嫌她?那会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吗?哪怕只是虚名?
于是她道:“世子,你亲我一下,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
薛钰太阳穴突突地跳,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
手起刀落,一阵白光闪过,快如闪电,她几乎都没看清,面前便漫开一阵血雾,紧接着左眼球传来一阵剧痛,她痉挛着发出凄厉的叫喊。
她感到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蹦出,要坠不坠地拉扯着经络,终于承受不住,啪叽一声掉落,骨碌碌地滚落在手侧,她颤抖着去碰,手感黏腻,触之微弹,圆滚滚的一颗……是她的左眼珠!
“啊!”
她尖叫着,痛苦地蜷缩在地。捂着眼睛不住地哀嚎。
薛钰微微侧头,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痛苦的姿态。
“芸汐姑娘,”他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
赵嘉宁醒来后脑袋一阵发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只觉这次中途被薛钰闹了一次,睡得更久了。
起身下床却不见薛钰的踪影,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心中便一阵烦闷,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隔壁找芸汐,上次她要给她弹奏的曲子还没弹完呢。
可到了隔壁,敲了许久的门都无人应答,推开门一看,只见房内空空荡荡,哪里有芸汐的踪影?
奇怪,芸汐姐姐去哪了呢?
坐在房间中枯等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她回来。
芸汐是专门拨过来陪她的,薛钰不在倒是还情有可原,可好端端的,她怎么会不在呢?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还是决定去找人问一下。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别院门口,那里有府兵把守,要出去必得经过这里,芸汐姐姐若出去了,他们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