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配,不是宁说了算。”若霜似乎恢复了神智,她就着风宁刚才坐过的地方,巧笑嫣然,语气中隐含着期待,“宁也不用担心,你会看见她的。”
若霜盯着风宁的眼睛,笃定重复:“你会看见她的,就在异界。”
迎着风宁压过来的灵力,若霜抬手抵挡,提醒:“宁,别忘了,这里是我的主场,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敢就这样让你进入异界,还不封印你的灵力。”
“让我猜猜,你的那位徒弟,此刻应该在越神宗内,为你伤心呢吧。”若霜食指顶住唇心,绕有意味地,“我会让你们师徒见面的。”
风宁冷冷地望着她。
她已然拜托时亦照顾好慕予希,绝不允许慕予希踏出越神宗半步,就算若霜再有能耐,也不可能进入越神宗内抓人。更何况,启宁殿还存有她留下的结界。
“不用担心,我不会去上界找她,我会让她主动踏入异界的。”若霜似笑非笑地望着风宁。
“若霜,你敢。”风宁不确定若霜话语的真实性。
“宁,不是我敢不敢,而是……你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一点。”若霜语调温和,她看着风宁的眼神中,依旧混合着情,“只可惜,我不能提醒你。”
“宁,我会等你来求我,留你小徒弟一命。”
*
一晃数日过去,启宁殿前,慕予希过往的师姐们来来往往,却都被阻隔在殿前的结界外,无法踏入半步。
对于来看她的师姐们,慕予希一概谢过,却从未与她们见过。
她独自一人守着偌大的宫殿,专注于灵田内灵药的长势,尤其是溪流前,白玉石桥旁的那株灵苗,她时时刻刻关注着生长的趋势。
无数次,她想用自己的血液灌溉,却又在无数次遏制了这个念头。不能使用任何手段,她只能寄希望于悉心照顾,让它更快结果。
可谁都知晓,一株果苗能够长成结果,需要数年的时间,有的甚至需要十数年的时间。
慕予希枯坐于凉亭的石凳上,石桌上的那壶茶水不知是第几次凉了,然后被重新加热,再度变凉。
手中捏着的,是最后一日,她和风宁下棋时,对方最后下的那颗棋子。莹白色的棋子将她的手衬托的更加骨感苍白。
脖颈处的青筋凸出,突突地跳着。
这几日,时亦忙着宗门事务以及和其他势力交谈异族送回的这批昏迷者,通知他们将人领回去的同时,加大对护界屏障的搜索。
她隔一日便回前来启宁殿,查看慕予希的状况。或许是料到有这一日,风宁布置下的结界,时亦可以自由通过。
每次时亦和慕予希见面时,后者都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和她打招呼,招待她。可时亦分明能看见,慕予希毫无生机的眸子。
又是一次前往启宁殿,时亦叹息一声,踏入启宁殿的正大门,刚进入没走几步,便看见蹲在白玉石桥边,守着灵苗的慕予希。
她没有掩盖自己到来的气息。
听到脚步声,慕予希习以为常地回过头来,待看清时亦后,她客套而又疏离地扯了下唇角:“宗主。”
时亦“嗯”了声,喊她的名字:“慕予希。”
慕予希起身:“宗主,我去为你泡杯茶。”
“不用。”时亦制止慕予希的动作,她道,“本宗过会便走了。”
她环顾周围,衷心地:“启宁殿被你照看得很好。”
慕予希僵滞片刻,又似乎是在思考时亦的话,慢半拍才道:“师尊回来看见,会开心的。”
蓦然被提及,时亦唯恐慕予希会忧思过度,她薄唇轻启,迎和:“会的。”
“宗主,你说师尊真的会在灵苗结果那日回来吗?”慕予希突然问。
时亦看了眼那株在风中摇曳的灵苗:“阿宁重来不会骗人。”
“我也觉得。”慕予希眼角弯弯,更有动力了,“师尊重来不会骗人。”
时亦苦涩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时亦感知到炼化的空间内,有一张符纸发生剧烈震动,正要说得话哽在了嗓子中,她神色一变,连忙取出。
是风宁临走时,留给她的。
“时亦,不要让予希踏出启宁殿半步,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亦不可踏入启宁殿。”风宁的声音透过遥远的天际,飘渺地传递过来的。
仅仅只有两句话,说得急切。
慕予希沉寂的眸子在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时,顷刻间亮了起来,她惊喜地望着声音的来源地,快步跑到时亦边上,不受控制地强过时亦手中的符纸,大喊:“师尊,师尊……”
可任由她如何喊叫,符纸中都没有声音传递过来。
时亦舔了下唇,不忍心地告知慕予希事实:“慕予希,这张符纸只能听见阿宁传来的话,这边的声音无法传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