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形中,建立了友谊。那时,异族人和上界人关系好的很多,结为道侣的也很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若霜发现自己对风宁存在了不一样的心思,她竟渴望和风宁建立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长久的相处,让她表露了真实想法。
褪去幼时青涩的风宁,眉眼中已经可以窥探到如今的冷然。她清冷的话语打散了若霜的妄想。
“我不会喜欢人,亦不会和人结为道侣。”
若霜失落之余,不免庆幸,这样也好,谁都不可能得到风宁。
可那日在护界屏障处,姗姗来迟的风宁望向和她一同而来的女人时,眼底蓄及的温柔和缱绻是她数百年的光阴中,从未见过的。
她的人告诉她,那人便是风宁收的小徒弟,是五年前从献祭阵法中逃生的人。
若霜唇角勾动,迷离地望着风宁:“数百年的交情,不值得你和我喝一杯吗?”
浅蓝色的衣衫抬起,风宁接过那杯酒,灵力浸入酒内,探查。
“宁是怕我在酒水中加点什么吗?”若霜施施然一笑,坐回石凳上,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握着,半抬起,“毫无信任可言?”
“你有信誉可言吗?”风宁进入异界后的第一句话就直直地戳进了若霜的心窝。
后者明显怔愣了下。
风宁抿了口酒水,的确是百年前她极为喜欢的,入口醇香,唇齿间裹着淡淡的酒味。
“百年前,在你离开上界时,本尊曾问你,是否会入侵上界,那时,你是如何回答本尊的?”风宁淡淡地问。
百年前,因为异族肆无忌惮地挤压上界人民的生存空间,而选择有控制地接纳进入的异族,却不想,这点让异族人极为不满。渐渐的,双方友好的关系逐渐破灭。
若霜身为异族领导层面的人,为了保证安全,自然不能停留在上界了。临走时,风宁便问了若霜,是否会入侵上界。
那时,若霜信誓旦旦地说:“不会。”
可不足一年,异族大规模入侵,而领头之人,赫然便是若霜。
护界屏障也因为异族离开时做的手脚,而越发不稳。
若霜被问住,她惨然一笑,指尖蜷缩,摩挲着外表雕刻着精致纹路的酒杯,指腹移动中,她道:“我的确食言于你了。”
“可……”她想问自己辩解两句。
“本尊不想纠结于此,过往之事,也无意探究,你与本尊之间,阵营不同,理念不同,亦不会有所交情。”风宁无意知晓若霜的苦衷,身不由己的事多了,上界的伤亡不可忽视。
不是所有的事,只一句解释,就能得到原谅。
风宁再度想到了慕予希,她心阵阵的发酸,发疼。她对慕予希做的事也不可原谅,好在,她的予希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本尊不后悔当初救你,只后悔,识人不清。”风宁放在酒杯,声线不带起伏。
若霜身子僵硬,之前下肚的那杯酒水带来的昏沉浅浅地涌上,她突然觉得如今的风宁,比百年前的,要更加冷漠。
不止是外表,还有内在。
可分明,她对那位小徒弟,却是那么的温柔平和,仅仅只是窥视到的一角就足以让她羡慕,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私底下,风宁会如何对待那人。
酒水一杯杯下肚,风更凉了。若霜笑了笑,她端起酒杯,碰了下对面被放下后就不曾举起的酒杯:“宁,你也食言于我了,不是吗?”
“你说你不会喜欢上别人的。”若霜单手捏着酒杯,随意地摇动,另一只空闲的手,手肘抵在石桌上,手掌抵在下巴处,“我竟然连你什么时候收了徒弟都不知晓。”
“风宁,我和你幼时相识,我们认识了快千年,快千年。这么久的时间,你就没有哪一刻,对我有过一丝丝的爱恋之心吗?”若霜求问。
“无。”风宁言简意赅,单个字节在若霜话语落下的同时接过。
“呵,”若霜轻笑,“这般嫌弃吗?”她站起身,绕过半个石桌,缓步朝着风宁而去。
“宁,我喜欢你有错吗?你为何不能试着喜欢一下我?”在距一尺之近时,若霜停下步子,弯下腰,混着喝醉后的沙哑:“宁,我哪里比你的那个徒弟差,她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她给不了的,我还是可以给你。”
“只要你想,”若霜带着蛊惑地凑近,“我都可以给你。”
风宁别过头,避开温热不断的呼吸,她憎恶地眯起眼睛,掌心中,泛着寒气的长剑脱离剑鞘而出,直直地隔在她和若霜中间。
“你,怎么配和她比。”风宁拉开两人的距离。
若霜神情恍惚,她看着把柄曾经保护过她的剑,如今再次对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