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叹口气,道:“娘子莫急,告知了。可大郎君的脾气娘子最清楚不过。街道司几回都没把那小娘子摁下来,大郎君能忍到现在,已是难得。”
娴娘子微微蹙眉,金蟾又道:“大郎君神机妙算。新政下放至今才不过短短几月,京城大半的小市商铺都已经到了大郎君手中,剩下半数,还不是迟早的事?唯有那象福小市,因着江记的存在,加入po腾讯群思而咡二勿九依四七,看最全网文揉纹迟迟不能顺利推剥下去。”
“前不久江记才仗着平成侯府的威力,买下了隔壁的铺子,目下又有扩张的苗头。大郎君是担忧,若由着她这把野火窜起来,燎了原,后头再要掐灭,就麻烦了。娘子冰雪聪明,这入股以制之的法子实在给了大郎君极好的理由,大郎君这才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实打实的金子送去,不信她还能不动心。”
娴娘子仍是不能信服地摇摇头,道:“那也忒莽撞了些,至少应当让我再去见她一回的……如此急迫,叫人不能放心。”
金蟾便道:“娘子且相信大郎君罢。莫要多想了,今晚品酒会,娘子还是把官家伺候好了最重要。”
-金叶子没有一丝脂粉味,更没有令藤丫皱眉的尿骚味。明晃晃的一匣子就这么敞在桌上,闪得人睁不开眼。
江满梨心下多了些疑惑,然也不是表现出来、更不是问出来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眼前这些个郎君正等着她回话。
“这……这是?”江满梨语气惶惶,装傻装到底,“还请郎君明示罢。”
“哼,”那为首的笑一声,道,“小娘子莫要憨扯,这些天里,小娘子就没有收到过与这一样的东西?当真一点想不起来?”
江满梨料定对方不能将禁中娘子的身份明说出来,目光落在那金叶子上,道:“我也不瞒郎君,确实是有不少贵客到小铺用饭,吃得合口了,抬爱小铺,打赏几个。可这样的贵人也不止一两位,实在与郎君家娘子对不上号,不如请郎君明示罢。”
江满梨态度诚恳,不像在胡编,好像有些唬住了那为首的。只见对方垂眸一瞬表情微变,像是当真想出了这京城里还有哪些人能赏出金叶子。
抬眸却道:“对不上号不要紧,小娘子只管收下这匣东西,我家娘子的身份,待入了股,自然有人来告知。”
“郎君此话差矣,”江满梨道,“入股需得两家先定契拟契,写明身份,签字画押,方可至衙门钤印。若不知你家娘子身份,如何入股?”
那为首的郎君正欲开口,后头却有一人坐不住了,一拍桌,道:“让你收着就收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这一嗓子喊得粗哑鲁莽。藤丫阿霍都听出不对劲了,骇住,脸色双双微变。
方才敲门进铺来的时候还拖着又细又长的调子说话呢,怎么突然一下,成了这样粗嘎低沉的男子嗓音了?斯文扭捏的做派也无了,还拍桌?
再看那几人,软幞头、华贵衣,打扮与买月饼糍粑的胖郎君毫无二致……
原是装作内侍的样子么?
那为首的也愕住了一瞬,转头剜了那人一眼。那人反应过来,赶忙清了清嗓子,还想装回尖细的样子找补两句,被为首的先开口挡住。
道:“话糙理不糙。小娘子定是聪慧才能得我家娘子抬举,我们今日的任务只是让小娘子收下匣子里的定钱,其余的不归我管,我也管不了。自会有人来解小娘子的疑惑。”
又道:“但这定钱小娘子若是不收,我便是必须要管的。”
却就在江满梨端笑还要再挡,那为首的正要往前欺时,忽听外头有人拍门:“阿梨,阿梨?”
“云婶?”江满梨如绝处逢生,回得一句,示意阿霍去开铺门,却被守在门前的人拦住。那为首的道:“小娘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满梨正要答,外头又拍门喊道:“江小娘子!借你两条腊肉用用!”这次却是个男子的声音,不陌生,正是先前帮着他问隔壁铺子、卖胡饼的邻商大哥。
江满梨眼神扫过那为首的郎君,见他似是没料到还有男子来,赶忙应答:“大哥急么?稍等片刻可否?”
那大哥会意:“急!衙门来的贵客正等着呢,不然我也不能来寻你借呐!”
云婶也忙道:“问了好几家都没有,我知你还剩几条腊肉。阿梨就莫要舍不得了,他铺里实在等得急。开门让他拿了,不耽误你歇觉。”
这般一闹腾,两人你来我往地轮番喊话,那为首的郎君想强买强卖不成,鼻孔里终哼出一口长气,抬手示意合了匣子,准备离开。压着声音道:“小娘子此举实在不明智,我最后给个机会,这匣子,小娘子是收,还是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