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霜一愕:“竟然有这种人?”觉得他口中的人挺有意思,又道:“原来是心上人啊,看来冷兄是为情所困。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惹得你朝思暮想,求而不得?”
想到孟庭许,他嘴上不由自主地笑一笑:“是个芝兰玉树的人。”
白延霜挑眉,心底一怵,还是个男子。
表面波澜不惊,依旧说:“那改日我真要见一见才好,看看冷兄的心上人究竟有什么魔力。”
又聊了点其他的,才从吉祥酒楼散去。
冷青松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已经按捺不住想要见孟庭许,便叫了黄包车去了青云路孟宅。
结果走到巷口,看见从里头出来一辆车。
再看车牌号,猛然一顿。
竟然是秦公馆的车。
漫漫长夜,星月交辉,秦公馆今日终于歇了,庄晚难得一晚的空闲。
秦淮川因孟庭许不跟他打招呼溜回家一事很是难过,叫厨房烤了鱿鱼,摆在花园里与庄晚小酌。
他蘸了点芥末,刚放进嘴里,范文生便走来说:“爷,我有事要报告。”
他含糊地嗯了声,看着庄晚将芥末推到一旁,问:“你不吃芥末?”
他笑笑:“我怕辣。”
秦淮川嚼了嚼,觉得没滋味,感觉不到辣。
范文生说:“第一件事是我们隔壁新修的那一栋大楼,下个月开业,请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去参加开业大典。其中,也给秦公馆送了一份请帖来。”
秦淮川并不关心,问道:“说要紧事。”
范文生道:“第二件事情就是知道庄先生在咱们府上,想请庄先生去唱戏,请帖也跟着一并送来了。”
请他秦淮川,笑话。他排场大,脾气也大,根本就不愿意理会这些。但是请庄晚则不同,他涉世未深,除了钻研他那些戏,平日也少见外人,要是有贵客到访,也是老班主帮忙打理。
庄晚不去,那便是耍大牌,得罪了人,在圈子也不好混。
秦淮川懒懒地看向庄晚,庄晚领会,说:“请范先生将请帖给我吧。”
范文生给了请帖,依旧站着不走。
秦淮川咬着鱿鱼干忽然蹙眉,心烦地问:“还有事?”
顿了一下,范文生才朝他挪了几步,压低声音说:“我今天按照您的吩咐去孟宅逛了一趟出来,看见宅子门口贴着“招租”两个字。房门紧闭,也没看见孟先生。于是我就去找了宅基地的房东,房东说这家人不住了,要搬走。”
听完,口中的芥末似长了刺的藤条一样,扎得舌头喉咙生疼。
心里五味杂陈,有什么打翻了,搅得肠子都痛。
秦淮川不由一愣,这种感觉好陌生,就像是心跳着跳着不跳了,过一会儿它就到了别处跳,再过一会儿,从前伤的脾胃也跟着跳了起来。
庄晚在一旁有些诧异,见秦淮川没了表情,冷冰冰盯着盘中的芥末。
顷刻,秦淮川又惨淡一笑,抬起眼眸对他说:“你看,我就说他没心肠的,你还不信。”
那张俊逸的脸变得冷淡,纤长的睫毛垂下,神色愈发惨白。
心里呐喊。
孟庭许!
孟庭许!
孟庭许!
这还不够。
猛地站起身就要去孟宅见他。
庄晚起身阻拦,说:“你这样风风火火的去,像是要去抓人的。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先平静下来,等明日一早再去找他问个清楚。现在本就在气头上,你向来逞口舌之快,去了又要惹怒他,何必呢?依我看,不如找人打听清楚了,有了对策再去。”
捏紧拳头,秦淮川又直直坐下,差人连夜盯着孟宅,不许让孟庭许跑了,也不许旁的人靠近。
又派人去查他最近这几天的行踪轨迹。
一番吩咐,才理智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原来都不配知道他的消息。
秦淮川撑着额头,朝范文生伸手。范文生呆呆地嗯了声,秦淮川把盘子往旁边推开,桌子空出来一点:“请帖拿来。”
“哦!”他反应迟钝,急忙拿出请帖。
秦淮川打开看了看。
白桦烟草公司——白延霜。
合上请帖,苦闷地又拿起鱿鱼干。
庄晚眼眸转了转,看着他将请帖当成垫盘子的,压在下头,气呼呼地咬着鱿鱼干。
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顿时好笑起来,说:“果真是个人才,如此会拿捏你。”
秦淮川又气又恨:“他要是有气,往我头上撒就是,何必大费周章的躲着我,又不是见了阎王爷!”
心有不甘,没了心情,要回自己的书房。
装着事,也没跟庄晚打招呼,只说:“对不住你了,明明是我叫你出来陪我喝酒的。”
庄晚道:“无碍,你忙你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