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许/他欺我病弱惹人怜(70)

作者:几枝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金凤鸣从后面走了出来,看见孟庭许手腕擦伤了,赶紧掏出手绢跑上前去:“哎呀哎呀!孟先生!你流血了!”

闻声,冷青松提步就往回跑,拉着他的手腕,心疼得冷吸一口气。把金凤鸣的手绢一扔,用自己的衬衣给他擦血。

孟庭许抬眼,只觉得脸上发热。看见金凤鸣的一瞬又瞧见了在他身边的男子,一身整洁雪白的西装,标致的模样,眉眼间透着一股优雅。而自己却狼狈的倒在地上,任由四周的来客嘲笑,像极了跳梁小丑。

一想到方才找他这么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去找,一时想不通,抽回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擦了擦。伤口哪里有心口疼,这该死的心脉,养不好就不养了。

随即站起来:“谢谢凤鸣小姐。”

庄晚将视线投向孟庭许,却不打量,观了一会儿又去看秦淮川的表情,心里了然。

那人伫立在院子中,春季正逢花开,而恰好今日园子摆放的主题花是百合。清香扑鼻,清冷美丽。孟庭许就这么站在那处,冷若冰霜地望着他们。庄晚再瞧他的长相,不由顿了顿。

他转头问秦淮川:“远鄞,你们认识?”

秦淮川慢慢把眼睛垂下,看着孟庭许指尖往下滴的血,叫护兵:“去给这位先生拿五百块买药。”再对庄晚道:“不认得。”

金凤鸣没敢吱声,不明白秦淮川为什么要这样装作不认识孟庭许,心里打鼓又跑回了他身边。

孟庭许听见他冷漠的语气,暗自捏紧拳头,哽在喉间的一口气憋得他窒息。既然人家这样待自己,又何必站在这里等着人看他笑话。秦淮川身边那位白面小生,身段气质俱佳,想来应该是冷青松口中所说的名角儿。

他要是再往前一步,岂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索性坦然接受,狠狠咬着牙转身就走了。

冷青松跟在后头喊:“庭许!”

二人走出园子,孟庭许看着街道上的路灯,五月初的暖风竟然吹得他生出一丝寒意。

园子内,庄晚抬手拍拍秦淮川的肩膀,说:“人走远了。”

秦淮川收回视线,心事重重,扭头问护兵:“你推的他?”

护兵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没用力,是他自己摔倒的。”

秦淮川没了话,护兵一见那神情,连忙趴在地上向他磕头:“监督!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您的朋友!我这人皮糙肉厚的,就属力气大了点,伸手拦他他就倒了,实在弱不禁风,在场的人都看着,我真没推!”

园子里的人听不下去了,叹了口气,说:“我看见他推了,他扯谎呢。”

“是啊!人家确实很有礼貌,他还一直不耐烦的。”

这批护兵不是他家养的,这日才刚来,不认得孟庭许倒没什么。就是往后要是跟着自己,难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换一个人来,他要是开枪了,自己再被套上个官大欺民的头衔,名声就更臭了。

秦淮川从来不用没有眼力见的人,叫那护兵起来,问:“哪只手推的?”

护兵恐惧地看着他,摇头:“我不是有意的!我!我错了!监督,我错了!”

他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上班的第一日就惹出这么大一件事,除了磕头求饶,别的也不会了。

庄晚大致晓得了来龙去脉,劝说道:“既然他真心悔过,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免了他受罚,这里人多,你要是在园子里惩处他,往后他们又要在背地里说你了。”

秦淮川心情差到极点,走时叫人包了一千块给庄晚,说是戏不错,自己坐了汽车回家。那护兵回到公馆,被秦淮川扔进了马厩,让他用手刷马背,不许用刷子。

换做从前,就要他一只手了。

今日庄晚求情,多少也给他一个面子。

孟庭许自出来后,就同冷青松分别,回了青云路的家。

外头的月亮又大又圆,他趴在窗前痴痴地望着,脑子里反复出现秦淮川那句“不认得”。扭头看着桌上剩下的半瓶白酒,打开瓶盖一口就闷了下去。

辣得喉咙火烫,往床上一瘫,脑子晕沉沉的。

手腕上得破皮处已经止血,他又伸出手,将余下的一点白酒往上淋。钻心的疼,昏沉中又清醒过来。

不管别的,先消毒再说。

半瓶白酒下肚,如同惊涛骇浪的大海里有一艘船,随着浪起起伏伏。

孟庭许倒在床头,一下子睡了。

虫鸣声不绝于耳,月光倾泄而下。窗台有风缓缓吹来,恍惚间,感觉一股凉凉的微风吹向耳中。

孟庭许浑身燥热,不由自主地想靠近那股清凉。

静默的空气中除了酒气,还有淡淡的百合香,夜阑人静,最后连虫鸣声也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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