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算请他吃饭,只不过是在里面正巧碰上的。
秦淮川眼光落在孟庭许身上,哪里还有心思听程少云在一旁诉说家里长家里短卖可怜的话。
双眼微眯,盯人盯得很紧。
这么晚还在大街上闲逛,早知就把人留下吃了晚饭再走,再气他一气,看他无可奈何的跟自己拌嘴多好玩儿。
程少云见秦淮川脸上不再严肃,柔和了许多,以为是自己说的那番话感动了他。
假意捂着披肩咳嗽两声道:“这么晚了,是有点凉嗖嗖的。”
孟庭许埋头走自己的路,风吹过的时候额头前的头发被掀起,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他压抑着咳嗽声,加快了脚步,眼神却不自主地瞟向秦淮川。
这一瞧,俩人的视线不经相撞。
他扭头走得更快了。
那个女人似乎跟他贴得很紧,俩人在说话。女人笑了,秦淮川低头看她。
好一对郎才女貌,竟然般配得很。
孟庭许蹙眉,心里一时不爽。
前些日还跟自己签了字据,今天就和别的女人一起寻欢作乐。还说什么留自己吃了晚饭再走,结果跑到歌舞厅快活。
想到一半,他蓦地一怔。
坏了坏了,自己想这个做甚?
他秦淮川跟谁喝酒快活跟自己有何关系?他最厌恶的就是像秦淮川那种花花肠子,肯定跟许多都女人不清不楚,届时他再来跟自己做那种事情,想到这里就直打干呕。
孟庭许过了马路,往巷口里匆匆走去。
秦淮川掏出一百块,递给那司机说:“送你们小姐回去。”又回身对着程少云说:“程小姐,我还有事就不送了,请慢走。”赶紧打发了程少云。
叫上范文生,将车挪了过来。
范文生以为秦淮川要上车,准备下来开车门,不料他却指着黑漆漆的巷口说:“给他照个亮,路灯也没有,那么黑,怎么看得清?”
范文生这才抬头望向巷口:“要不我开车直接送孟先生回去吧?”
秦淮川说:“你肯送他,他也不肯上车,跟着他就行了。”他忽然顿了下,又道:“说不定你送他,他就应了。”
话落,秦淮川回头看了眼护兵,转身又进了舞厅。
巷子潮湿又冷,风很大。
孟庭许揣手捂紧领口,借着月色掩映,慢慢摸索着前进。
直至脚边突然出现一道强光,他顿足回头一瞧,竟是秦淮川的车。
强光射得眼睛疼,他抬手遮住眉眼,靠在旁边。
刚才不是在那风流吗?现在怎么就开车过来了。孟庭许让开道,随即又转身继续往前走。
意外的是车开得很慢,始终跟在他后头。
脚下的路被照亮,就好像有意似的。
孟庭许闷头走了会,车依旧跟着。
秦淮川这又是唱的哪门子戏?
他不解,心里一阵琢磨。
终于,在走到巷道一半时,孟庭许终于忍不住了,贴墙站着,示意让他先走。
车内,范文生见前头的人没走了,等了会,最后慢慢开上前。
孟庭许一见车开了上来,眼神往车里瞟去。意外的是秦淮川并不在车里,只见范文生对他打招呼,说:“孟先生,上车吧,我送您回去。”
孟庭许怵了会:“多谢。过了巷口就快到了,不用麻烦,范先生忙去吧。”
范文生为难地说:“可是爷让我送您回家,这要是您在路上出了事,我可就难办了。孟先生还是上车吧,我开快点,十分钟就给您送到家。”
孟庭许想他一个听差的,秦淮川给了任务定是要去完成。不然他回去也不好交差,更不想因为自己拖累别人,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
穿过巷口,又转了两个街道才到了目的地。
孟幼芝听见汽车的声音急忙走出来,见孟庭许下了车迎上前。
她看着远去的汽车心里一抖,问:“哥哥,是那个很凶的人送你回来的?”
孟庭许推开院子的木门,瞬间嘎吱作响。
门坏了一半,关不上也推不开。
俩人租的这间破烂瓦房好处就是有个小院,原先是房东家置放家具的杂物间。年久失修,看起来很是潦草。
他边往家走边说:“是他秘书送的。”
孟幼芝接过他手里的教案:“这样啊。”左右想想,觉得还是挺怪,又问:“他跟哥哥真的是朋友吗?”
孟庭许心里打鼓,说朋友什么的根本算不上,债主还差不多。
可这层关系不能告诉她,于是又走出门端着脸盆打水,说:“是,才认识的。”
孟幼芝提着烧好的热水走到他身旁:“我还是比较喜欢青松哥哥,他看起来比那个凶巴巴的人温柔一点。”
孟庭许倒入热水,捏着毛巾,回想秦淮川方才在舞厅跟那女子暧昧非常,点头说:“往后你离他远些,他不是一般人,背后靠的也不是普通家族。总之,你只管上好学,等哥多攒点钱送你去上海念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