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瑛娥故作疑问:“那女子不是我爹爹的妾室,到底是什么人?”
“能叫我爹爹陪伴着来这种地方,我倒要看看是谁。”段瑛娥作势要过去拆穿少妇真面目,被贺长霆横臂阻下。
汝南侯毕竟有头有脸,这种事若叫自己女儿和晋王当街撞破,少不得要伤些面子,且瞧段瑛娥气愤模样,万一再失了分寸当街闹起来,更加难看。
贺长霆若不在场就罢了,既在场,自然不能由着事情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阿兄,你别拦我,我就想看看那女人是谁,能叫我爹爹连公务都不做了,陪她来这里买首饰。”
段瑛娥委屈巴巴地央求,眼睛追随着汝南侯,又说:“你看,他们去了绣庄,竟还要给那女人裁衣裳!”
高门大户裁衣有专人经管,汝南侯恐怕都不曾有空来这种地方为自己裁身衣裳,今日却陪一妇人来,二人关系不言而喻。
“我要过去看看。”段瑛娥推开阻拦的贺长霆,却也怕被父亲发现,不敢跟得太近。
那少妇进了绣庄,取下遮阳的帷帽,露出面容来。
“竟然是十四妹妹的姨母!”段瑛娥作出失望痛心模样,喃喃自语状,却字字清晰,一个不落地递进了贺长霆耳中。
“怎么会是十四妹妹的姨母,之前我婶婶还顾念她照顾十四妹妹辛苦,要给她找个好人家呢,她不愿意,没想到竟与我爹爹……”
“爹爹还说这几日总头疼,今日出门寻医,没想到是来看她。”
段瑛娥一副被骗的可怜的姿态。
贺长霆却捕捉到两个字,“头疼?”
段瑛娥说:“是啊,我看爹爹在家中总是捏额头,我说叫大夫,他不肯,今日说是出门寻医,原来他要寻的医就是十四妹妹的姨母。”
贺长霆不愿以龌龊的想法去忖度别人,可是他知道那种淫邪之药的后续威力,头疼欲裂,浑身似火,非女人不能缓解。
汝南侯也被下了药么?
当初王妃的药,也是她姨母给的么?
“难怪我爹爹会答应让十四妹妹绣球择婿,难怪当初天家赐婚,我去求爹爹,让他去求圣上收回成命,他却无动于衷,还让我不要和十四妹妹抢,明明就是她抢了我的,爹爹颠倒黑白,骂我不懂事,原来,爹爹早已不是我爹爹,是十四妹妹的亲亲姨丈……”
段瑛娥哀不自胜,佯作到此时才恍然大悟,可怜得像被自己亲生父亲抛弃了一般,说着话,泪珠断线珠子状滚落下来。
她兀自伤心了一会儿,擦擦眼泪,忍了哀戚情绪,反过来对贺长霆道:“阿兄,你别怪我,当初十四妹妹非要嫁你,我是讨厌过她,可我现在也要嫁人了,早不怪她了,方才,我只是想起以前,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没忍住才说了那些,不是有意责怪十四妹妹。”
贺长霆自能理解她因为亲生父亲偏向他人的失落怨愤,又怎会将她一时气话放在心里,想了想,劝道:“你别多想。”
“哪里是我多想,他们都堂堂正正这般做了!”
段瑛娥气呼呼说罢,转身跑了几步,无心再做其他事的样子,忽又停住脚步,平复心绪压下哭腔,转头对贺长霆说:“不想这事了,还是给婉妹妹买鞍鞯要紧。”
这模样实在通情达理得叫人心疼,贺长霆少不得又对她生了一层感念,买鞍鞯的路上,遇见她有中意的物件,便也买了与她,好叫她忘了方才不快。
是夜回到府中,贺长霆的头疼又有些犯了。
赵七处理这事已经驾轻就熟,不消王爷吩咐便去请了王妃过来。
第30章
贺长霆的头疼已经过了最剧烈的几日,没有段简璧也能捱过去,可他不知为何,没有阻拦赵七的自作主张。
已经几日没叫她来这里了,她背上的瘀痕也应该好透了。
他也确实忍的有些辛苦,那淫邪之药当真厉害,竟叫他在初尝情事之后,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他本以为待药性散去,他对她的身子不会再痴迷到不能自控的地步。
可没料到,那种滋味在心尖上盘旋不去,瘙痒难耐,一味忍着实在辛苦。
想起那药,贺长霆心里又生思虑。
王妃的药,果真是从她姨母那里得来的么?
他只知那位心术不正的姨母经营着一个酒肆,来往者颇多商胡贾客,鱼龙混杂,买些淫邪之药并非难事,若要查探,恐得费些周折,却也不一定能查到什么,他现在没有那个闲工夫。
且事关汝南侯,他也不好插手太多,免得叫汝南侯误会他在调查他。说到底,不过是汝南侯你情我愿的一桩风流韵事,他还是不要去碰,全当什么都不知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