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欢见曾御史将话题拉到七水堂的摆设上,心情高兴了,他开始张嘴给沈灼灼两人介绍七水堂摆设里的小心思,什么金银玉器的形状是来源于何种典故,为什么要将柱子涂成金色等等,如数家珍,显然将这些话牢记脑海。
可能本国的东西都记不了这么清楚,这个司马欢,真是生怕她不知道,此地与他有关系。
沈灼灼心里撇了撇嘴,对司马欢的智商感到担忧。
司马庆在盛京,知道他儿子这么坑他吗?
沈灼灼在武仪台转悠的时候,皇宫里正在商量一件大事。
开春之后,蛮族的一个小部落被灭了。
灭就灭了,跟大庄本来没有任何关系,可谁知道流窜的难民逃到了大庄边境之内,于是追杀小部落的人,就跟着杀到了大庄边境燕门关。
然后那一股千人骑兵,被周浩安领了五百骑兵,一举歼灭。
以五百对一千,周浩安还能几乎毫发无伤的将五百人带回来,可见大庄的军事力量比那一小股骑兵要强得多。
可随后,蛮国的大王就以这件事,递了国书给盛京,说这是大庄的西北军擅自开战,请明成帝给他一个解释,不然就要集结大军来犯。
明成帝看到那个隐隐透露着问罪含义的国书,差点儿没气吐血。
“蛮夷之人!无耻至极!无礼至极!可恶!可恨!”
明成帝正在发脾气,他一边骂着,一边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摆件,好在金桐铸成的瑞兽摆件很牢固,倒在地上也没碎裂。
反倒是明成帝的脚丫子有点儿疼,他收了收脚,怒气也收敛了一二。
有点儿想揉脚,但是女儿和大臣们都在,他不能揉,所以明成帝又老老实实坐回了位子。
看了明成帝举动全程的谢秋莳只想叹息,所以父皇你瞎折腾什么啊?
“父皇息怒!蛮国来者不善,周小将军将那一股骑兵歼灭,想来是已经看出了蛮国的打算,这蛮国就是想要开战,他们根本没安好心!”
“太女殿下此言差矣,那小部落的难民才是重中之重,真不知道那些难民有什么重要,周小将军竟然冒着巨大的风险上战场迎敌,也不愿意将人交出去,若是一开始就将人交出去,蛮国有什么理由开战?”
说话之人正是已经继任吏部尚书之位的张世良,他上位之后,就成了魏王阵营的急先锋,想来是觉得自己是魏王的老丈人,身份和阵营本来就很明显,没必要再避嫌,所以每次才会冲在对抗谢秋莳阵营的最前面。
“张尚书所言不错,为了几个外族人,和蛮国开战,实在是不太应该。”
谢秋莳看向明成帝,明成帝脸上的怒色已经完全散去了,好像刚刚的愤怒是她的错觉。
父皇也是这么觉得吗?
谢秋莳想起四年前,她问明成帝,为何不举兵进攻蛮国,明成帝说要权衡利弊,那么现在,明成帝还是在权衡利弊吗?
“陛下,想来那蛮国的大王不过是在发泄怒火,去年我们拒绝了他的和亲请求,他一定是觉得蛮国被大庄瞧不起了,现在正是好时机,陛下,不如重新考虑一下和亲一事?”
“还没开仗,你就想先求和了吗?”谢秋莳麾下一官员没忍住,开口怼了一句。
此人是礼部侍郎,复姓东方,单名一白,东方白年纪不大,出身世家,但东方家族已经没落,他也算是寒门一员,前段时间还不是侍郎,这个侍郎是谢秋莳从周悯那边要过来的,周悯见吏部尚书已经倒向魏王,到底是松了口。
总不能六部中,一部倒向太女的都没用,那朝堂就失去了平衡,肯定会大乱。
周家是要避世,保全家族,不是要自取灭亡。
“东方侍郎此言差矣,咱们现在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虽然这蛮王送来的国书,措辞不当,但他乃蛮夷之人,哪里懂得我大庄的礼仪,大庄乃是大国,不必在意这点儿小事。趁着还没有造成巨大损失,先谈谈和亲不好吗?”
“牺牲一名女子,来换取短暂的和平,曹御史可真是好算计,那你觉得,哪位皇室女子合适啊?”东方白嘲讽开口,他真受不了这种论调,大丈夫当保家卫国,而不是瑟缩后方,玩弄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甚至还躲在妇人裙摆之后,枉为男子!
“宗亲女出身高贵,那蛮王如何配得?不如效仿前朝,选一宫人,封为公主,前往蛮国和亲。”
之前支持和亲的官员们,已经大败过一次了,所以这次他们吃了教训,提出的建议,内容已经退让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