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出手大方,想来家中也是显赫一方的人物,家中必定结交了不少贵人,若其中有一贵人正是那武仪台的客人,就能经由他介绍,入武仪台中玩乐了。”
芙蕖说着话,表情变得很奇怪,她看了看沈灼灼,欲言又止。
仿佛是没想到,沈灼灼会是一个这样的人,竟然会想去武仪台。
武仪台有什么东西,能让芙蕖露出这种表情?
没等沈灼灼问,曾御史来了。
老鸨将曾御史带进屋时,笑容灿烂到像一朵大菊花,脸上的褶子都被挤出来了,她没想到醉香楼竟然能招待一位朝廷命官!
这位沈姑娘可真不一般,她到底是哪一家的千金啊?
老鸨没怎么关注过除了七水堂之外的朝廷,所以沈灼灼的名字,她压根没有听说过,倒是知道有一个女状元,却从来没有想过女状元会来她这青楼。
“沈……”
曾御史一进门就打算跟沈灼灼见礼。
大庄的监察御史品级比前朝要高一级,从正七品变为正六品,曾御史的品级比沈灼灼目前高半品,但沈灼灼是翰林出身,比其他御史要清贵不少,况且她头顶还有个巡按的名头,回京之后,位置肯定要涨一涨。
因此曾御史一直对沈灼灼以礼相待。
沈灼灼赶忙打断了他,“曾大人,快快入座,大人来得正是时候,酒菜温度恰好入口。”
沈灼灼说着,起身拉住拱手的曾御史,拽着他就往上位走。
曾御史一脸茫然,见沈灼灼让出主位,连忙挣扎,“怎能一来就坐主位,沈大……”
“大小姐让大人坐,大人就不要推辞了。”
乐君上前,帮沈灼灼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曾御史。
本来曾御史就动弹不得,他从来没想过沈巡按的力气竟然这么大!现在加上一个乐君,他更是动不了了,屁股像是长在了凳子上一样,起不来一点儿。
大小姐?这是什么称呼?沈巡按在家中不是行二吗?
曾御史感觉脑子里此刻是一堆问题,偏偏见沈灼灼和她侍女的样子,是完全不打算给他开口机会的。
好歹是朝廷官员,脑子灵活,见此就知道沈灼灼要隐瞒身份,既然站不起来一点儿,那就只能乖乖坐着了。
曾御史接过管弦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安抚了下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有预感,沈巡按要搞事情!
说好看在太女殿下面子上,不为难司马欢呢?
不顾及司马御史,也得顾及一下周家吧,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第68章 作恶
曾御史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沈灼灼到底要干什么,只不过他人已经坐在桌上了,戏总要演好。
一开始曾御史以为沈灼灼是演戏给那老鸨看, 等老鸨走了, 曾御史就想起身告罪,结果沈灼灼还压着他,让他起不来一点儿。
屋里还有个琴女,曾御史明白了,现在演戏给一个琴女看。
他堂堂监察御史,负责监察江南道官员的御史!竟然坐在一处青楼里, 给青楼中的乐伎演戏看。
这说出去谁信啊,未免太荒谬了吧!
可再荒谬,它也发生了,因为这件事不可能发生,所以曾御史的心越来越沉, 沈灼灼耗费那么大的力气,所图不可能只有一个琴女, 必定是更大的事。
当前谁的事能让沈灼灼牺牲那么多?
太女的事,魏王的事,以及司马欢的事。
或者说,司马欢的事,同时影响了太女和魏王两方,曾御史伸手擦了擦额角落下得汗, 越想越害怕, 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御史, 本来想着这次来七水堂是美差一份,能好好拍拍上官的马屁, 谁知道直接拍到马腿上了,还要将马拍个好歹出来。
早就听闻太女和魏王两边不对付,他这是作什么死,非要蹚浑水来。
“这位就是我刚刚提到的曾大人,曾大人,我不是七水堂的人,所以对七水堂的事情不是特别清楚,正好,这位芙蕖姑娘自小生活在七水堂,什么事儿问她准没错,刚刚我们谈到了一个好去处,曾御史你一定会感兴趣的,那地方叫武仪台,武仪台有什么好玩的?芙蕖你快给曾大人说说。”
芙蕖看了眼沈灼灼,又看向那位曾大人。
她虽然平日里不爱与人打交道,但她好歹也在欢场混迹十来年了,旁人脸色如何,她看得最是清楚。
比如这位曾大人,他这脸色,怎么看也不像是对游玩的话题感兴趣啊。
芙蕖看了眼对于曾大人有点儿瘦小的凳子,很担心曾大人坐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