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已经空了。
由于时间过去良久,不能十分确定是否真的始终放在这里,又找出那段时间常看的几本书,一页一页掀过去,怀疑是不是夹在里面了。
没有。
几乎把卧室翻遍了都没有。
……
晚上,梁嘉禾回家时,厨房油烟机响着。
他心里咯噔一声。
自从那晚翟静做了晚饭,然后提离婚之后,他就对她做饭有了阴影,总怀疑是不是“断头饭”。
尤其是比较丰盛的时候。
今晚,翟静做了红烧肉,一盘炒青菜,煮了蛋花汤。
红烧肉是黑红色的,酱油味比较重,青菜味道正常,蛋花汤表层被鸡蛋覆盖。
梁嘉禾在看见红烧肉的时候心里就生了不好的预感。
晚上,他洗完澡出来,看见她站在一个拉开的抽屉旁,里面东西有些乱,看起来被扒过了。
“我记得我把离婚申请回执单放这里了,你见过吗?”她平静问。
他擦头发的胳膊微顿,“……没有。”
“真没有?”她眼睛看着他,认真问。
“我们公司年会去三亚,可以带家属,你想不想去?”
她突然笑起来。先是唇角起了小钩,像是想忍下来,又拉平,然后不想忍了,或是忍不住了,弯出笑弧,眼睛弯出淡淡的卧蚕。
“我有没有说过,你一撒谎就会转移话题。”
梁嘉禾抿了下唇,拉开抽屉拿吹风机。
“你什么时候把我的离婚回执单丢了的?”
他拿着吹风机进卫生间。
翟静将抽屉合上,听着卫生间吹风机的嗡嗡声,倚在床头看书。
一会儿,梁嘉禾出来,掀开被子上床。
她一把将被子拽过来。
冬天的被子很大,以她的力气当然不可能全部拽过来,他身上还留有被角,被攥进宽大掌心,他抬腿坐进被窝。
翟静放下书,关灯睡觉。
她侧身躺在最边上,与他像是隔了一个银河。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有种低沉的性感,“去香港那天早上……丢掉的。”
她未出声,片刻后,又听见他说:“……抱歉。”
翟静睁开眼,望着虚无的黑暗,有时候觉得黑暗很好,因为谁也看不见自己心里的秘密;有时候又很讨厌黑暗,因为遮住了她的眼,让她也看不见别人捂住的秘密。
“我一直都好奇一件事。”她的话像是叹出来的,在寂静的夜色中,有种空灵的渺远。
“嗯。”
“你当初为什么要结婚,即便骗婚也要结,真的是你爸妈逼婚太紧了么?”
若说想有个圆满的家庭,想娶妻有儿以防老,可结婚两年未行房事,可见他并不着急要小孩。
“嗯……”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她这样下结论。
梁嘉禾身体平躺,头侧扭过去,看着她的后脑勺和头发丝。
……
一阵的激烈过后,生活又归于平淡,但闹过一次的翟静却发现,生活也正如哲学中的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当最为激烈的浪潮褪去,李弥和李柏玏在他们生活中的影响渐渐淡去,最开始、也最不起眼的矛盾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生活的咽喉,令她几欲喘不过来气。
她想起来,起初想要离婚,不只是因为白月光碎成了沼泽地的淤泥,还有她对这种寡淡的、无味的生活的厌倦。
她刻意在菜里多放一勺盐,他多吃了两口米饭。
再提离婚,是年后,正月十六。
第25章 突然
那天早上, 他们如往常般吃了早餐。
桌上是一成不变的安静。
依旧是翟静打破空气。
“这种生活,你过够了吗?”她说着,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似是没反应过来, 抬头看她时,愣了一秒。
“我这学期只有周二和周五是下午的课,其余都是上午, 你协调一下时间, 我们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去民政局申请一下离婚吧。”
他木愣愣看着她。
他这样愕然的表情, 好似她又在无理取闹。
翟静想, 他可能很奇怪,也可能很厌烦, 但更多的可能是意外, 明明李柏玏已经不再骚扰他们,明明她似乎已经接受了他有过一个因他自杀的前女友,明明生活已经回归正常, 明明……
为什么还要离婚呢?
梁嘉禾想起来那晚在锦江河畔的对话,“……你还在介意……我和你曾经所想象的形象, 不一样吗?”
翟静摇头。
“你知道,我之前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愿意和你结婚, 李柏玏的出现打破了你在我心里的形象, 但也让我见到了最本尊的你, 我后来也接受了这个结果, 这半年我们接触的时间也有所增多……我只是,找不到继续和你过下去的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