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看许修言眉眼里浮现出的逗趣似的笑意,无声叹息许久,许修言的性子确实会喜欢有趣的姑娘,他逗人家姑娘几句,人家姑娘再还上几句,他就乐在其中。
蒋老回忆着说:“我记得,初愿和宛儿年少时发生过冲突,难怪你这么多年都没怎么正眼看过宛儿……所以你更不可能和宛儿结婚,即便是作戏。”
许修言手指拨弄盖碗,轻描淡写地落下一个字,同时固若金汤坚定:“是。”
蒋老紧接着问:“那你刚刚说她想和你恋爱到圣诞节分手是什么意思?”
“……她没那么喜欢我。”
“哎哟,”蒋老呵呵呵乐了,“有意思,有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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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修言与蒋老用罢早餐,陪蒋老在院里院外看鸟散步。
蒋老有午睡的习惯,午睡在午饭前,许修言没再等着陪蒋老用午饭,在蒋老回房午睡后,他先行离开。
离开时,王管家递来茶,许修言饮茶时目光定了两秒,继而饮尽最后一口茶,毛巾净了手,王管家递给他一些补品和花篮:“这是蒋老送给初小姐的,希望初小姐早日康复。”
许修言收了东西说:“谢谢蒋老心意,里面有红包吗?”
王管家指果篮:“在这里,蒋老说是只给初小姐,不给许少爷。”
许修言唇畔流露出笑意:“谢谢爷爷,谢谢王叔。”
“少爷您客气了。”
许修言拎着东西与王管家道了别。
出第一道院门时,许修言余光扫见侧后方一个身影闪过,抬眼看已停雨的天空,仍是雾蒙蒙的,拿手机发了条信息,闲庭信步出了院子。
到门口时,司机李默与车没有如往常一样停在这里等他,他平静地走到枫树下等人。
不多久,身后传来清脆嗓音:“言哥是要去医院吗?我车在附近,我搭言哥一程吧?”
许修言未回头,直到这人走到他身侧来,他向侧挪开两步,不咸不淡地说:“蒋经理如果闲着想日行一善,可以去帮帮路人。”
蒋宛儿今日穿的是半身裙与短外套,戴着圆边帽子,换了青春活力模样,抬头笑望着他:“言哥我只想帮你,我送你过去吧,正好我也去医院看看愿愿。”
许修言双眸未有一刻落在蒋宛儿脸上,他望着街对面,感到有光晃过,随后望向路边开过的车,像看空了这个世界:“不用。”
蒋宛儿仰望着她仰慕多年的许修言,笑容僵了又僵。
许修言今日穿着精致儒雅的深色西装,戴着显他斯文与高深莫测的金丝边眼镜,目光沉着好似心深如渊,他是她最想接近的梦,从学生时代他轻松获得国际竞赛奖时,他打架满脸是伤却镇定对迎面的校长随意点头时,他年少时的优秀与嚣张,到他如今的睿智与深晦,都让她心动与崇拜,人人道他出身不好,她却觉得他如天上星,她迷恋地想象过无数次如果能够被他深爱和亲吻该多美妙,无比渴望成为他的女人。
蒋宛儿很快浮起笑容:“言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爸救过你,我爸在过世的时候又嘱托你照顾我,我知道你把我当妹妹,言哥我也只是把你当哥哥,我更是把愿愿当嫂子,言哥你可以放下对我的戒心。”
因蒋宛儿提起父亲,许修言的目光终于下落到她脸上,但依然冷漠:“蒋经理想多了,蒋叔救过我,我已把救命恩还给蒋老,并且从没把你当过妹妹。”
蒋宛儿刹那鼻酸,红了鼻尖,泪涌到眼眶,委屈地伸手想摇晃许修言的胳膊:“言哥,我……”
她话未说完,手也未碰到许修言,许修言抬臂躲开,同时一辆宾利停了过来。
黄泊元很早就收到许修言的信息,已在附近等了很久,这时大声喊着:“言哥我来了!哟,蒋大小姐也在啊。”
许修言将东西放到后备箱,上了副驾,落车窗,直视着前方对蒋宛儿说:“下药,偷拍,蒋宛,你的手段到此为止。如果你敢将照片发给初愿,或是对初愿下药,或是对初愿做出其他事。”
许修言转头望向蒋宛儿:“我连同父同母的亲妹妹都可以不手软,何况是非亲非故的你。”
说罢,许修言升高车窗,隔开了泪如泉涌的蒋宛儿的面容。
黄泊元不敢多停一秒,立即踩油门离开。
开出去老远,黄泊元才急声问:“言哥你被下什么药了?泻药吗?你要去厕所不?”
“春/药。”
许修言瞥了眼黄泊元,眼神像在看个小傻子。
黄泊元:“……”
是他单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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