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许修言说,“您教我才智本领,老太教我修身养性,我近来行事是有些高调了,应该的。”
“她担心我不再信任你。”
“那您还信任吗?”
“我希望你和宛儿结婚。”
“……”
许修言掀眸看头发花白的老人:“老爷子,您失忆了?”
蒋老长长叹了口气:“总是不甘心么,真不能跟宛儿结婚?”
“不能,”许修言轻轻晃着茶杯说,“爷爷,从我帮您的第一天起,我就说过我不会和您的任何一位孙女或外孙女结婚。我当时可以选择去跟霍老太或是孟先生做事,但我最终选择帮您,是看中您的慈与善,您说不想公司的两万员工在您无能的儿孙手里过不安定的生活,我敬佩您的义,也感谢您信任我给了我最大的权利。”
“这些年来,蒋氏的营收连续增长到去年营收超三千亿,我没有辜负您的信任,守诺为您守住了百年基业与所有新老员工。”
“而您今天找我来,若是被董事会里的蒋家人逼得想对我上屋抽梯,提醒我不娶蒋宛就失去一切的话……有人毁了我,我就毁了集团。您了解我深知‘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强弩藏’,我不可能没有准备,集团的命脉在我手里。”
蒋老脸色难看:“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跟我说了这么多!”
“您信任我,但除您以外的所有蒋家人都不信任我这个外人。您不说,我需要说清楚。”
蒋老气得重重咳嗽。
许修言起身为蒋老抚后背顺气,边慢条斯理地说:“初愿想和我恋爱到圣诞节分手,无论她怎样想,我都不可能和她分手。”
“爷爷,这是我对您表的态度,请您不要对我逼婚。”
第27章
蒋老咳嗽是老毛病,咳嗽一会儿缓过来,摆手叫许修言不用再帮他敲背顺气。
许修言为蒋老添了茶,待蒋老喝了两口后落座回去。
蒋老缓着长气说:“你这孩子的心思啊,初愿没回国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真的无欲无求,我还时常想,只要你没有喜欢的姑娘,宛儿就会有机会,你竟早就喜欢初愿了,你很能藏心啊。”
“您知道我树敌多,虽然初愿是初烈的妹妹,没人敢动她,但她在国外,若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觉做什么,我和初烈就算有通天的能耐,也难以及时护住她。”
蒋老喟叹:“为保护她,你忍了这么多年,你倒是能忍。”
其实他在初愿回国后,很快就通过许修言与初愿的相处,猜到许修言应是早已惦记初愿多年。
而在初愿回国前,他确实对此事没有察觉,许修言做事着实谨慎。
对视到蒋老的赞赏目光,许修言缓缓摇头:“您不用这么看我,我不只是为保护她,还因为我确实配不上她。”
蒋老立即纠道:“不要妄自菲薄、自轻自贱,人的出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不是我说的,是初烈说的。”
“……”
初烈那孩子,也是个急脾气。
“初烈确实讨人厌。”
许修言评了这一句,边不疾不徐地说:“但我也理解他保护妹妹的心情,我家确实很烂,会委屈初愿。”
蒋老皱眉欲再纠正他,许修言没给蒋老机会:“这么多年,我感谢您给我的机会,而我自己的努力以及如今我手里的项目,都是我要娶初愿向初家下的聘礼。这份聘礼我准备这么多年,无论您老说什么,我都绝对不会和蒋宛结婚,也不会放弃,还请您老尽早接受这个现实,不要逼婚,否则鱼死网破。”
蒋老脸色又难看了:“你跟别人说话都拐弯抹角从不直言,跟我倒是直接。”
许修言弯了唇角:“不然您不死心。”
“……”
“初愿,竟然是初愿。”
蒋老喃了好几遍她的名字。
他还记得初家小姑娘小时候就充满精气神儿的漂亮,混不吝浑不怕得像玉皇大帝的亲闺女,再搭上她那张精致脸颊与明亮眉眼,更加神气活现的漂亮,走哪儿都叫人情不自禁打听她是谁家的娃娃呀,这样神采奕奕亭亭玉立,想攀个娃娃亲。
蒋老问:“臭小子什么时候开始惦记人家的?”
许修言眉目陷入久远时间的记忆里,心头的情绪逐渐漫上眉眼:“大概是,从她生着病软弱无力,却为别人骂我的一句话,冲上去与人打架开始吧。”
她那时小胳膊小腿儿,又生着病,却怒目圆瞪得像要把那些人的嘴巴都撕了,凶巴巴得厉害极了,也势单力薄极了、可爱极了,他立在一旁瞧着她,心里有种被不大点儿的小姑娘护着的不悦,也有被小姑娘吧唧亲一口脸般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