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床,倒了一杯热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重新穿好衣服,将围巾围在脖子上,依稀记得钱姐说过她在一楼最左的房间。深夜打扰别人确有不妥,但她没了办法,只能去碰碰运气。
最左的尽头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房间相对,她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按照玄学理论,敲了左边的那间。
毕竟这个时间,要是敲错了门,也是怪尴尬的。
“来了。”几秒的响应时间后,钱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晚的运气不错。
“怎么啦。”钱姐见她全副武装的立在门口,赶忙让她进了屋。
“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您。”她顺着她的手进了屋。
“钱姐,我好像有点感冒的症状,不知道你有没有药之类的。”她直接道明来意。
钱姐立马转身到一个杂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箱,翻出一大堆药,摊在桌上:“给我说说你是什么症状。”
她没在英国买过药,不是很熟悉,从名字和注释上找了两种冲剂,又拿了几颗消炎药。
“这些应该可以,我可以带走吗?”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但她必须要把病毒对抗住。现在病症没有完全发泄出来,她也说不好怎么算对症下药。
“当然。”
钱姐似乎又想到什么,转身去抽屉里翻找,“这是我小孩的退烧贴,你也拿着点,若是发烧就贴上。”
“谢谢。”顾青舟感激地接过。
“若是不舒服,不要不好意思,再来找我。”钱姐担忧地说道。
“您放心,我有分寸的,而且我是医学生。”她用这个名头,或许能让对方安心一点。
顾青舟拿上药道了别,关门之时又想起什么,有些吞吐地说道:“或许......我找您拿药的事情,可不可以不告诉他。”
这样做或许有些多余,但她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嘴。
“你说的是小陆?”
“嗯。”她点头应道。
“我知道了。”钱姐也应了下来。
“谢谢。”带上门,她原路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吃了药,她躺在床上,又用手机定了四个小时后的闹钟。若是没有成效,起来再把另一种吃掉。
病急乱投医,真是愧对老师愧对外公外婆!
她用被子捂上自己的头,将容易漏风的被角掖得严严实实。
这不是绝症,却比绝症还让人惆怅。
作者有话说:
“你不能怪我,为这相遇,我们走了一生的路程”———余秀华
第18章
◎糖炒栗子之于冬天◎
隔日醒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额头,已经没有明显的发热迹象。而且昨晚她没有起来吃第二种药,连闹钟也没有听到。
睡眠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幸运之神再次眷顾了她。穿戴整齐以后,她下了楼,已经快十点了,她没理由再躺着不动。
昨天车子直接开到了院子里,她也没看的明白。今日起来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小型的农场。
“钱姐,早。”看见钱姐正在院子里锯木头,她赶忙过去打了招呼。
钱姐停下手上的动作,伸手扇了扇空气里的木屑,朗声道:“起来啦,看你气色好多了,没事了吧。给你留了早饭在餐厅。”
“好多了,谢谢您的药。”她客气道。
“他们进山去了。”钱姐取下手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又转身回来眨眨眼,“放心,我没告诉他。”
从她的表情,她判断她误会了她和陆则谦的关系。
“嗯,我知道,可我们......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她喃喃道,看向滚落在地上被锯断的树木截面,锯得不算平整。
对方似乎没怎么听清,她又急忙转到了别的事情上。
“这是橡树吗?”她闻到了特有的木制调。
钱姐:“是,想给小孩做个小凳子,自己动手也来得快。”
顾青舟点点头,视线移到她的手指上,有一些轻微的翻皮,瘆着几缕血丝。
“您受伤了吗?要不要我帮您处理一下。”
“不碍事,这点小伤算什么。”对方甚至懒得抬手看一眼。
“还是消消毒吧,可能会产生感染。”她想用专业的知识说服她。
“没关系的,我这还要干活,若是这点小伤口都得处理,估计就干不下去活了,伤口处会自己长茧,以后就不容易伤到了。”
顾青舟点点头,仔细捉摸着这句话,无可辩驳。
有些路,你以为可以迂回甚至掉头,但实际上是必经之路。不在这处走,也会在那处走。
“走吧,去吃饭。”钱姐似乎觉得打击到了她的热情,带着她走向了餐厅。
早饭是馒头咸菜,大概率是她自己做的。刚刚听她的口音,她大概是北方人,普通话说得很好,也没有中英文夹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