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四道菜,可这分是一道菜。
“谁教你这般做菜?”不对,他说了是学了他母亲。
温灼鱼没觉得这般做菜有何不对,大抵是他从小便是这般吃,倒觉十分寻常不过了。
只见餐桌上摆放着一盘清蒸鱼,不加姜片去腥就罢了,他还将姜片和葱丝辣椒全都地蒸熟了,各装一盘。
“这是佐料,你为何不将佐料同清蒸鱼一同蒸煮了去?”
“清蒸鱼是这样做的吗?”
为何他以前从未看到过佐料同鱼一起煮了的菜?当真是叫他有些捉摸不透。
“你在外面吃鱼的时候没点过清蒸鱼?”
“我娘说,清蒸鱼得原滋原味才好吃,故而不能加上佐料。”
他说得义正言辞,不觉得这道菜有什么地方不妥之处。
“那你吃吗?”
她倒是要看看,温灼鱼是怎么吃得下去不加佐料的清蒸鱼。
她都能绘出温灼鱼品尝清蒸鱼那副窘态了,想来必定十分有趣。
“你都说不能吃了,我为何要吃?”
二人如同垂髫小儿一般争辩了起来。
“你做的你不吃,反而端到餐桌上让我吃?”
他是不是觉得她生了场病,脑瓜子也不会转动了?
“说不定你生了场病,味觉不同于寻常人。”温灼鱼渐渐声如细蚊。
“你大抵是见不得我好了。”
刘青姝看着他做的菜顿时没了胃口,怎么会有人将佐料和主菜分离呢?少了佐料,菜色便无美味二字作为底色了。
“我吃就我吃,拌一拌不就好了。”
温灼鱼将佐料和清蒸鱼拌到了一起。
上好的鲈鱼,竟是被他这般糟蹋,若是叫旁的女子相中了去,不知要吃上多少年的苦头。
“当心鱼刺。”刘青姝忍不住提醒道。
忽而想起了自己桌子上的宣纸,转眸看向了自己房内的书桌上,已经没有了纸张的痕迹。
“怎地不见了?”
温灼鱼默默扒了一下饭,别有意味地问道:“你也会害怕刺吗?阿姝,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吗。”
“十年前的浮生林宴会上,也有谢家父子,随后不久谢家父子抵御蛮疆,壮烈牺牲。”
刘青姝心口忽然一滞。
“你怀疑谢芳沁?温灼鱼,你凭什么怀疑我的朋友!”
这是她头一次对他生了恼意,哪怕是得知他不告诉武月之死,她也有理由劝服自己他有难言之隐。
可如今换成了谢芳沁,她为何就不肯去怀疑呢?
“你有多了解她?她失去了自己的父兄,独自一人在淮南县之时,有多少人站在她的身边?如今我凭什么要因为一个字去……”
话说到最后,她陡然清醒了过来。
昨夜那黑衣人是如何知道她的暗伤?那明明是ʝʂɠ十二岁的她为救谢芳沁,被一根灌木洞穿了内肩又被困在农户捕兽大洞里,错过了治疗的时间留下来的暗伤。
除了谢芳沁,便只有她表哥袁忠秉的父亲袁大忠知晓这事,外人是不可能会知晓。
想到这里,刘青姝身子渐渐软了下去。
温灼鱼见状,大手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
“可是,温灼鱼,她不会武啊!”
谢芳沁若是会武,那年那一场陷阱她是完全可以躲过去的。
“阿姝,神都之人不似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若是对此存疑,觉得谢芳沁不是凶手的话,你可以去浮生林宴会看看,我听说浮生林是宛阳长公主近来兴起才想起来举办,你若是去了,或许会有旁的发现。”
温灼鱼这话是何意思?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东西?”
温灼鱼欲言又止,塞给她一块桂花糕垫垫肚子。
坊间传闻,十年前宛阳长公主曾邀请中意的美男子到春风榭一宿,此后再难见美男子从春风榭正门走出来,百姓皆以为进去的美男子个个升了官,不愿提及这一段往事。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真的没能走得出来?”
以宛阳长公主的权势就算是提拔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怕只怕真的有人没能走得出来。
“反正我没去过春风榭,这些也只是道听途说,若谢芳沁真是隐瞒了什么或者是雇凶杀人,那杀人动机应该在春风榭中。”
官场沉浮,今朝高升明日左迁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是女子,如何能去得?”
“秦良人那有一个帖子,若是我没猜错,他去应该会带上他的侍女小琯。”
刘青姝一下子明白了温灼鱼的意思。
“只是,秦左将不是和你不对头吗?如何能帮我?”
“他有一个亡妻,走得匆忙,只给他留下一床亲手做的榻子,他宝贵得很,你拿斧头去他家,他一定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