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丈夫是死了吗?”
“应该是的,那悬崖那么高,摔下去肯定没命,只找到婚服。”
他好像依稀记得有那么一回事。
某次为了抓捕行刺女帝的逃犯,他在这洛水镇待了两年,期间不少媒婆上门说亲,他嫌烦,糊口那么一应,稀里糊涂成了个亲。成亲那日,他终于等到了逃犯露出马脚,迫不及待地想缉拿人归案。
因婚服紧仄了一些,不便他动手,被他随手扔了下去,竟不想让一个无辜的姑娘等了他三年。
“你们的感情很好?”他本不是话多之人,碰见第一次见面的媳妇,话竟也多了起来。
“感情甚笃!”
刘青姝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和“亡夫”的尊面。
“他许我一世无忧,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曾共吟白头赋!”
日头昏沉,她断着以县太爷那懒散的性子,想来不会在夜间审案,故而她也就放心胡说。
“你是他好友,也是我的好友,难为你唤我一声嫂嫂了!”
温灼鱼擦拭唇上的血迹,一脚踢翻墓碑。
刘青姝眨了眨眼,这竟然不是好友。
那么,只剩下……
“大侠,其实我和他并不相熟,我是被他抢来的媳妇,我原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只想着陪伴父母,有个一女半儿在身边就好了,谁知,这个强盗……”
为了贴近她这个弱女子的身份,刘青姝不由得双手掩面,佯作抽泣。
“强盗?”
他三年未来洛水镇,竟落得个强盗之名!
“是,他就是一个强盗,我与谢家公子谢方书情投意合,呜呜呜,这个强盗……”
“你方才还说你们共吟白头赋,感情甚笃呢。”
这下可不好圆回去了。
“这都是他生前逼我说的。”
眼泪怎么都挤不出来,她那一双杏眸都快挤干了。
温灼鱼不打算跟她打马虎眼了,直截了当说着:“你要不然问问我,叫什么名字?”
哦,对,是该好生问问。
“那敢问大侠,尊名是何?”
温灼鱼将金刀连同刀鞘插在地上,没了整个刀尖。
这是个高手啊!
刘青姝大脑快速想着应对办法,整个洛水镇应该没人是他的对手,即便是九个十个衙役围攻他,只怕也占不得好处。
她得想一个脱身的法子才好。
他冷唇轻启:“温灼鱼。”
同名还是谐名?亦或者是诈尸了?
一股寒意升到了刘青姝的心头,冷汗涔涔。
第四章 异兽篇(四)
山间风寒,垂云刚落夜幕。
山下飘来了月圆子的香味,勾起刘青姝的鼻息。
她呼出了一口浊气,这个时候不能怂,她得占据先手!
“你居然是温灼鱼?你可知这三年来我是如何被人指指点点的?你大婚之日,走得干净,留下我一人受尽诟病,品尽炎凉!”
“温灼鱼,你好生伤人心啊!”
她这般闹下去,温灼鱼这个“负心汉”铁是会觉她无理取闹,不顾他苦衷。
温灼鱼眸光微动,眸光交转之际浮现一抹愧疚。
是了,他杳无音信离开洛水镇三年,而她是他拜过天地却未行夫妻之实的妻子,她又何其无辜待了他三年。
一个女子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供玉减?
想到这里,温灼鱼陡觉自己不是个人。
“温灼鱼,你若是不喜我,可将我休弃……”
她神苦凄凄,为寡三年受尽诟病,若是将她休弃,往后的日子不知如何凄苦。
温灼鱼甚至联想到她抱着破碗乞讨的样子了,一阵凉风拂来打断了他的续想。
“我不会休弃你,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三日后我陪你回门。”
刘青姝只觉得自己的希望摔在了地上,裂成了一片又一片的镜花。
“回门时日已过,大,大可不必。”
笑话,若是让他碰见了她父母,铁是认为他厉魂归来,还不得找个大师做做法,避灾去难。
这女子当真是奇怪,他想弥补一番,她倒是不情愿了。
女人,可真是难懂。
刘青姝灵光一现,想着这男人功夫好,没准能够帮到她。
“你若真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那,可愿供我驱遣?”
温灼鱼手指轻点刀柄,眸中微微震惊。
这女人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让他来驱遣?
“你的歉意好像并不真诚。”
温灼鱼收起了金刀,点了点头。
她一个姑娘,能驱遣他做什么事?想来是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放心,我不会让你做违背道义的事情。”
他看起来是不放心的样子吗?
“你现在带我下山,慢点啊。”
刘青姝对方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谢方书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