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投胎的话,还能赶得上定个娃娃亲吧。”
为了以防万一,刘青姝带上了桌角的解药,拱手拜别。
再次出来时,月沉下,云上微微显开一缕熹光。
此地也不宜久留。
得想个办法离开无魉城才是。
白日里的无魉城,看着颇有小城的样子,货郎吆喝,淮娘丢帕……一切看起来颇为祥和,但也只是看起来。
一夜未捉到刘青姝,红翡戒子的主人愈发不悦。
“白虎神使,我们已经尽力了,她就像是从无魉城消失一般。”
“去查查各大酒肆,是人总得吃点东西。”
半暗半明之间,刘青姝回到了先前的酒楼,栖身在酒楼窗台下,无意中听见了这话,她轻轻打开一条细缝,只看见淡红轻幔之后一个黑衣斗篷的人,手上戴着红翡戒子。
想来此人便是下令杀她的人了。
刘青姝正想多看一点,黑衣斗篷往这边走动了一步,刘青姝手指微动,赶紧藏起来,神色忧忧。
“属下不知,为何一定要杀刘青姝?”
刘青姝听得心下一惊,无魉城的人竟然知道她叫刘青姝!
她从未说过自己的名字,无魉城的人连这也知道。
“你不必知道。”
黑衣斗篷人靠近窗台,猛地一掌拍来,拍了个空。
“还以为这里会有一只小猫偷听。”
刘青姝心有余悸,还好她反应快。
方才那人也太恐怖了。
“你这窗,该换了。”
裴齐峰看着被轰得粉碎的窗户,应道:“是。”
姜白山想了一夜,这金吾卫不是负责神都保卫的吗?怎么还办起了案?着实让他想不通。
“老大,想什么?吃个馒头。”
姜白山接过了小弟手中的馒头,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你说,温大人,怎么办案了?”
“大哥,昨晚我就想说了,金吾卫办什么案,那金吾卫不就是皇帝的捕头,咱们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没理由拿咱们啊!”
“说的也是。”
“要是叫我再见到那小子,我一定削了他,让他尝尝九环大刀的厉害!哼!”
秋寒凝滞,温灼鱼正抱着刀眄了一眼姜白山。
“老大……”小弟揪了一下姜白山的兽衣。
“干什么,吃个馒头也不叫人安生!跟那姓温的一样!”
姜白山突觉身后传来一阵恶寒,回头一看,登时弹起。
“温,温大人,我只是口无遮拦,您,您要不要来一点馒头?”
温灼鱼光是站在那里,一众山贼感觉自己的脖子如同鱼肉,随时能被刀俎夺了生息。
“对无魉城,知道多少,全说出来。”
说话果然挺费力,难怪他不喜欢做吃力无味的事情。
温大人竟然不同他们计较失礼之事了。
“温大人,您可算是问对了人……”
温灼鱼金刀插在地面,不耐烦地催促道:“别废话。”
霎时,姜白山不敢打嘴贫子了。
“我们对无魉城的了解不多,有人说是神仙之地,有人说是恶魔之城,但至于是什么,得进去才知道。”
“对对对,我们就是当了盗匪,怕被官府的人拿,才想去无魉城的。”
温灼鱼不语,只是吹了一下口哨,一大批捕快出现。
姜白山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温灼鱼。
温大人曾几何时变得如此狡诈了?
快还他们那个正直重情义的温大人啊!
温灼鱼看着自己一夜厮杀获得的通行令,只有进去过才知道吗?
可惜,无魉城的大门子时才开,还是在三日后,这真是叫他苦等。
耽误一刻,那个大骗子都有可能被人剁成肉泥,想想就让人糟心,活着的话,她应该想吃一点热乎的东西。
温灼鱼看着自己手里的余钱,他的钱袋找回来了,可里面多了一把钥匙,他从未见过的钥匙,倘不是他娘的绣工实在是拙劣,他都以为这个钱袋不是他的了。
三日后,入夜,鹧鸪声声绕响山林,温灼鱼定定看着那一处山门,看得澈眸都爬上了几条血丝儿。
子时一过,山门缓缓挪动。
李大中郎将正伏案批阅底下人交上来的奏折,无非是一些民生问题。
烛光一灭,李大中郎将顿生警惕。
“你是谁?”
“温家温灼鱼。”
“你……”
金刀抹喉,血溅西窗。
第二十一章 无魉城(十)
“眼下除了温灼鱼,谁还能一刀杀了中郎将?”
“怜中郎将多年对他的栽培,现今竟是落得如此下场!”
“昨夜温灼鱼并未在金吾卫之中,有充裕的作案机会。”ʝʂɠ
“我就说,此事一定是温灼鱼干的!若非心中有鬼,怎今日不见人影?恐是行迹败露,潜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