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仪心里愁苦,还是乐观地说:“妈妈怪我没有把朱媛说通现在有些生气。我想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
向南风说:“她这个人很好哄,你多花些时间陪陪她讨好一下,妈妈很快就不会怪你。”
贺仪登时委屈起来,“你觉得是我有错?”
他也不绕弯子,点头就说:“难道不是?你说妈妈怪你没有尽心,你想想她是不是没有冤枉你。”
贺仪心中郁结,为自己辩解道:“我和朱媛非亲非故,她愿意听我说话已经很难得了,我不可能强迫她,更不会说难听的话,我真的没有办法,这不是我能解决的事。”
向南风说:“这确实不是你能解决的事,但是你扪心自问,是不是认为妈妈的请求很过分?你从开始就觉得对方不应该听从意见,所以从来没有站在妈妈的立场去思考过,应该如何帮她解决问题。你确实没有尽心,妈妈不是冤枉你,我说的有没有错?”
她傻愣愣地杵在原地,说完一句,“我是站在你的角度,想帮你劝妈妈死心。”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一开始觉得委屈,可是他说的也没有错,自己确实没有被冤枉。但是她根本就不认同采取这个方式,他怎么可以责备她不够努 力,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努力。而且,他自己口口声声挂在嘴边,要逼妈妈离婚,现在忘记了,却怪她不能讨妈妈开心。心里难受,转身想往门外走。
向南风大跨步抢上来,挡在门口,不让她出去。
她挣脱不过,一时没忍住,眼泪唰唰唰地流了下来。
抬手就将眼泪抹掉,可是却越抹越多,越抹越难过,索性就不抹了。低着头也不愿看他,眼泪汨汨地往外涌,眼前一片模糊,只有努力眨眼让泪水快点跌落下去,连声音也不敢放出来。
她肩头耸动得厉害,却一点声音也不肯露,吞声饮泣的模样,向南风终于忍不住,强硬将她脑袋抬起来,扯出袖子在她脸上一通乱擦。过了一会儿,手心手背都湿腻,她还是眼泪不止,他也没心情再擦。
向前跨出一步,将贺仪脑袋捂进自己胸口,泄气般说:“想哭就哭吧,把眼泪鼻涕通通擦我衣服上,正好可以报复我。”
她真的不客气,鼻子堵得难受,拽着向南风的白色T恤一通擤,吸了吸鼻子后,嘤然说道:“我不怪你帮妈妈说话,可我就是觉得难过,我也没有办法。”
贺仪确实不怪他,她知道向南风一定从小就开始爱护妈妈,何况家里情况这样复杂,他也一定尝过不少委屈最后只能往心里咽。可是他像这样解剖她的内心,不理解她的难处,还是叫她难过了。
向南风也明白自己让她受了委屈,可是自尊心作祟不允许他认错道歉,只有这样抱着她,让她报复自己,才让他心里踏实了一点。
从冰箱里取来冰袋,他裹在毛巾里给贺仪敷眼睛,一边说:“爸妈的事你以后都别管,交给我来处理。但是那个叫朱媛的人你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被妈妈知道后她会乱想,知不知道?”
贺仪原本想着一家人应该相互分担,互相依靠,可是考虑到现状,他的考量也有道理,点点头说:“以后就算他们聊起来,我也不参与。”
他说:“妈妈在爸爸那里受了很多气,所以我们都要让着她。但是你心里有委屈一定要说给我听,不要憋着。”
她点点头。
他又说:“妈妈有时候是有点任性,但她心是好的,也是喜欢你的,你不要因此和她关系疏远了。”
贺仪说她明白。
还隔重帘(3)
“卿卿,这件好像还可以,你要不要试一试?”
谢小琴从货架上取过一件灰底牛奶渍图案的衬衣,在贺仪身上比划,“这件配你身上这条皮裙应该更好看。”贺仪摇头说不用,谢小琴却坚持,“去试试看,等着也无聊。”
今天姝姨约妈妈出来逛街,给心仪买衣服,贺仪有空,就一起来当参谋。
唐姝见她从试衣间出来,像一朵行走的灰蝴蝶,起身称赞道:“卿卿真好看。这件衣服很衬你,显腰身。”接着却话锋一转,愁眉盯着她小腹,“就是怎么结婚都这么久了,你肚子还是这么平。”
谢小琴又取来一条金色壁画图案的丝巾给贺仪带上,侧头睨唐姝一眼,“你不去看看心仪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买个奶茶去了这么久?”
唐姝没听出来怒气,拉着贺仪左看右看,“卿卿你再去试一件,好看的话姝姨送给你。”说着伸手转过身去拿衣服,没注意身侧有人,正和人拿着同一款式的裙子。
女生原本还很客气,朝贺仪看过两眼后,便像扔垃圾一样撒开手,对身旁的朋友尖声说道:“真是晦气,竟然会跟小三看中同一款衣服。走了走了,陪我去洗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