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仪如实相告:“她说毕业后想要出国留学,知道我在国外念过书,所以找我咨询一些问题。”跟着又从补充道,“我事先并不清楚她和爸爸的关系。”
菲仪接口说:“这个我倒是可以作证。熊子谦最近在做边缘人物的素材收集,前前后后是见了不少这类人。”谭婉清在一旁咦道:“既然是收集素材,那没见过一百个,少说也有几十个人了。”果然向妈妈提声就问:“你跟其他人也会单独见面吗?”
贺仪不清楚为什么妈妈关注的重点会在她和朱媛的关系上,不过仍旧耐心解释:“我并不是每一场调查都有参与。和朱媛见面时她们一共有三个人,当时我觉得她们需要一些引导,所以给了名片。朱媛是唯一一个主动找我帮忙的,我看事情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才决定要帮帮她。”
向妈妈也不想跟她为难,说:“你明天可以约朱媛见个面吗?你去劝诫她,让她离开你们爸爸。”
贺仪愣了愣,本想回绝,但一方面想到孙阿姨的话,一方面又不愿让妈妈有失身份,只好勉强应承下来。柔声说:“我明天约她看看。不过妈妈,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我不一定有能力说服她。”
向妈妈说:“你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只要你努力去劝,她不会不答应。”
贺仪想了想,实在忍不住,说:“妈妈,对朱媛来说她是在做爸爸的生意,她的目的只是赚钱。”
话并不委婉,向妈妈却说:“贺仪你糊涂,你爸爸怎么会嫖娼,他是正经商人,绝对不会碰犯法的事。”谭婉清鄙夷道:“给钱就能打发的事,你没必要为难儿媳妇。”向妈妈厉声吼道:“我向家的钱,外人一分也别想用。”
再说下去妈妈又要血压升高,贺仪只好哄着。
向南风回到卧室就问及这事,“听说妈妈给你布置了任务?”
贺仪坐在书桌旁,正好背对着房门,脑子里正思考着事情,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险些掉了魂。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连我回来了都没有发现。”
贺仪被向南风连人带椅转了一圈。她回头就抱着他手臂说:“我在想,就算我去找朱媛也是无济于事。没有了朱媛,爸爸也可以找其他人,这样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向南风一副没所谓的样子,说:“妈妈让你去你就去呗,她能觉得心安就得了。”
贺仪没料到他会这样想,仰头问道:“你不是说要劝服他们离婚吗?那不是应该趁机让妈妈看明白现状清醒过来?帮她把爸爸身边的女人赶走,只是在帮妈妈逃避问题,她就永远不会意识到真正有待解决的问题存在她和爸爸之间。”向南风轻哼了一声,咧嘴笑道:“对这种事情你还真是有不少心得。”
他或许是无心之言,但贺仪却听出了含沙射影,怔忡半晌才说:“如果你这句话是认真的,我可能会生气。”
向南风意识到自己堵到了枪眼子,一个转身大剌剌坐进沙发里,转移话题说:“晚上臭虫过生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
臭虫不待见自己,她还是能看出来,不想让他们兄弟聚会扫了兴致。
向南风展开手臂来邀请她,“那你不过来跟我倚偎一会儿,我七点就要出门。”
贺仪看表,现在离七点只剩半个小时,苦笑说:“就这么点时间,你干嘛还回来?”向南风牵着她的手,将她带进怀里,双腿夹住,“我怕你想我想到茶饭不思,所以在饭点前回来看看你,好让你晚上能好好吃饭。上次你哥哥不是追问我,怪我把你养瘦了。”
贺仪听他胡扯惯了,一向都顺从他意。此时看他一脸消瘦,她捧起他脸来左看右看,“向南风,你这些天才是瘦了。你没吃饭吗?还是你们已经吃不起那家高级盒饭了?”
听她说笑,就知道她已经气消。
两人折腾了一会儿,向南风就出门赴约,爸爸妈妈的事也没有机会商量个对策出来。
她并不想敷衍妈妈,朱媛她有约出来见面。不过这个女孩目标清晰,又很有主见,游说失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妈妈却有另一番想法,认为是贺仪没有尽心尽力,“你没有给她钱吗?”
贺仪一呆,暗骂自己单纯。缓了缓说:“妈妈不是我不愿意给钱,是我不想留下证据给爸爸添麻烦。”
向妈妈却不买账,所以这些天对她的态度变得冷淡起来。
贺仪也是无计可施,不能顶嘴,又不能哄,只能忍着。
饭桌上,向南风也发现了异样,贺仪说话的时候,妈妈总是故意不理她。偶尔说上一句,也是话里带刺地讽刺贺仪私生女的身份。饭厅里人多嘴杂,向南风不方便挑明,两个人回到房间后,才问她:“你跟妈妈发生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