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河拿过来看了看,又瞥了江汀一眼,“电脑用了很久了吧。”
江汀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是啊,大概五六七年了吧,反正很多年了。”
周宴河脸色变了变,“顾亦清就这么抠门。”
江汀:“?”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忙解释:“不是,你不要误会,他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愿意换的。”
“恋旧。”
周宴河抿了抿唇,没再继续讨论顾亦清。
他又看了看电脑,很快下了结论,“应该是主板烧了。”
“啊。”江汀是电脑小白,顿时紧张地问,“严重吗?”
“不严重,修一下就好了。”
他又问:“你很急吗?”
“急,资料都在里面,今晚上要给客户发过去。”
周宴河转身,“嗯,知道了。”
江汀愣了愣,赶紧跟了上去。
周宴河抱着那个老古董旧电脑,径直上了二楼的房间。
江汀跟在门口时,脚步一顿。
住了一个多月了,她从来没踏入过周宴河的房间过。
“那个,我可以进来吗?”
周宴河脚步一顿,回头:“随意。”
江汀这才走了进去。
周宴河走到一面柜子前,拿出一套工具,然后走到窗边的桌子前,将电脑放上去,揿开了桌上那盏黑色的伸缩台灯后,又从工具箱里拿出小螺丝刀,很利落地拆开了电脑的外壳。
周宴河看了一眼,就拧紧了眉。
江汀心脏咯噔一下,也跟着看了看电脑内部的零配件,咽了咽喉咙,“怎么了?很严重吗?修不好了吗?”
“不。”
周宴河说着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纯白色的小刷子,“你应该从来没清理过,里面好多灰。”
“先清理一下。”
江汀愣了两秒,突然领悟了周宴河蹙眉的意思。
于是忙伸手,一把抓过周宴河手上的刷子:“我来我来。”
周宴河挑眉。
江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来清理就好了,又没手套,别弄脏了你的手。”
周宴河霎时明白了江汀的意思。
他看着江汀涨红着脸,拿着小刷子在零部件上到处刷来刷去,淡淡勾唇。
江汀又胡乱刷了两下,周宴河从她手里又拿过小刷子,坐在了桌前,刷了刷,拿起小钳子开始卸内部的零件。
“我来,你去一边坐着。”
“好。”江汀说,“辛苦了。”
“不辛苦。”
很快,江汀就发现了个问题。
周宴河让坐。
除了床,可他房间哪里还有多余的位置给她坐。
周宴河见她杵在边上,立刻反应过来,“坐床吧。”
“哦。”
既然周宴河这么说了,江汀也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小心翼翼地坐在床的边缘。
周宴河的床干净且整齐,有股淡淡的洗衣液的香气,应该是才换上不久的。
她目光在周宴河背影上落了会儿,不由在房间里到处巡视。
他的房间和江汀那间结构很像,都是房间连着盥洗室。
屋内只有一张床,一面墙的落地柜,不算大的衣柜,一张书桌。
空空荡荡的。
一眼看去,就像是样板间。
而房间唯一的装饰,就是靠窗的墙角处吊着一个暗红色的沙袋,旁边的墙上还挂着一对看起来有些破损的拳击手套。
江汀不由又脑补起了,周宴河戴着拳击手套热汗淋漓的样子。
“江汀。”
“呃。”
听到周宴河叫她,江汀立刻心虚地收回视线,“什……什么事。”
周宴河半转着上身,回头看她,侧脸轮廓落下很深的阴影。
他指了指落地柜,“下面的柜子你打开,第三排有个银色的电脑,你拿出来。你主板故障了,我要给你换一个。”
“你自己拿吧。”江汀不好意思翻别人东西,而且觉得太绕口了。
周宴河眉宇轻拧:“手脏。”
江汀恍然。
随后,有些想笑。
果然是重度洁癖患者。
她调侃着起身:“我其实不一定比你干净到哪里去。”
周宴河看着她:“你,不脏。”
江汀眨了下眼,就非常正常的一句话,倏地脸颊爆红。
她不说话,快速走到了柜子前蹲下,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柜子。
里面用透明的亚克力置物架,整整齐齐地放着许多笔记本电脑。
“哪个?”
“第三排银色的。”
江汀目光扫了下,赶紧拿了出来,又关上柜门,递给了周宴河。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刚刚的对话,她有些不好意思再去坐周宴河的床,就站在他旁边两步远,静静当个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