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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河猛地睁开眼,屋里沉浸在一片黑暗里。
他愣了几秒,下意识伸出右手去床头摸手机。
那里空荡荡的,他摸了个空。
顿时,他眉心慢慢蹙紧。
片刻后,他坐起来,摁开了床头灯,扫视了一圈,在左边的床头柜上,看到了手机。
这不是他常放的位置。
周宴河抿了抿唇,伸手拿过手机,解锁,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暗色壁纸,而是打开的便签页。
上面写着几个字。
[昨天很愉快]
周宴河盯着那张纸条看了足足半分钟,冷着眼,将上面的文字一个个删掉,仿佛这样就能抹除了他的存在。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右上方显示的日期。
11月1日。
上午十点。
周宴河眸色变得更深。
他和江汀在F大遇到的那天是10月30日。
也是那一天,他答应和江汀一起回家,晚上在露台上,江汀问他要烟,他们进行了一场秘密交换的游戏。
然后江汀离开。
他独自在露台上待了很久,随后回房间,在凌晨时,还是决定睡觉。
最后再睁眼。
31日这一天就被偷走了。
整整一天时间,失控的几率太大了。
周宴河深吸口气,掀开深蓝色的蚕丝被子,从床上起来,走到书桌边打开了放在上面的笔记本,试图查看昨天的监控回放。
片刻后,他眸中闪过一丝冷戾。
昨天的视频,被“他”删掉了。
周宴河怔怔坐了许久,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
“是我,江汀。”
周宴河眉头轻轻跳动了下,他站起身,去打开了房门。
江汀站在门外,不等他开口,就先道:“周宴河?”
“嗯。”
江汀顿时弯着眼睛笑,“你可换回来了。”
“昨天,还好吧。”周宴河盯着她的眼睛,迟疑地问。
江汀点头:“还好还好。”
周宴河又问:“他没做什么?”
“能做什么啊。”江汀歪了歪脑袋,还抻了抻自己胳膊腿,“你放心,特别正常,你看四肢健全,什么零部件都没少。”
“他没骚扰你?”
江汀眨了下眼,反问:“你真一点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我们可以说是两个人。”
周宴河心中忐忑,故意加重“两个人”的咬字。
江汀小小地舒气,这下才是真的放松,而后谎言说得越来越顺畅:“没有,挺规矩的,我和他说好了,就做朋友。”
“他答应了?”
“嗯。”江汀笑了笑,“不答应还能怎么样,我又不喜欢他。”
对,就是这样的。
江汀心中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那个周宴河听了她的话,答应只和她做朋友,并没有和她发生任何越轨的事。
周宴河:“……”
他沉默了会儿,目光淡淡的,“奶奶看出是他了吗?”
“没有。”话题从她身上转开,江汀轻松不少,“他扮你还挺像的。”
周宴河咽了咽喉咙,没做声。
江汀心虚地低头看了看手机,“周宴河,事实再次证明,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反正很快也要走了不是,你就别担心了。”
“嗯。”
“那个,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江汀拉开了隔壁的房门,走了进去。关上门,她笑容消失,捂着跳个不停地心脏。
想要在周宴河面前说谎,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隔了会儿,等心跳的频率平复了,江汀才小声地对周宴河说了声对不起。
她为了自己的私欲,允许了脱轨,背着他,同另一个周宴河“暗度陈仓”。
接下来几天,那个周宴河都没再出现。
周宴河也没有离开别墅,这是这一个多月来,周宴河在家待得最久的时间,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
江汀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别扭,还有心虚,随着时间,也慢慢消散了不少。
这天晚上,江汀正抱着电脑在院子里处理工作,电脑突然死机了。她捣鼓了会儿,那台用了很久的电脑依然毫无反应。
“真不该抠门。”江汀哀嚎一声,“现在资料怎么找得回来。”
她幽怨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时,周宴河走了过来。
“怎么了?”
“电脑死机了!我好多资料都存在里面的。”江汀苦着脸说。
周宴河朝她伸手:“给我看看。”
闻言,江汀像是看到了救星,这可是技术大佬啊,处理一个坏了的电脑应该小菜一碟。
她立刻双手将电脑递给周宴河,“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