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挂了电话,走到了周宴河身前站定,指了指他微蜷的右手,指骨关节破损,看样子已经好几天了,但是没有好好处理过,那一片看起来暗红色皮肉和新长的痂混着,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江汀轻蹙眉,“你又和人动手了?”
周宴河垂着眼,依然盯着她:“嗯。”
江汀扶额,看着他被高烧折磨得泛红的眼尾,谴说的话,乍然说不出口。
她转身,指了指床,“陈卓等会就过来,你上床休息会儿。”
周宴河没动。
江汀伸手去牵他,没想到周宴河倒是乖乖跟着她走,目光依然落在她身上。
江汀被周宴河盯得头皮发麻。
直到指挥周宴河在床上躺下后,她才轻轻缩了下脖子,吐出一口气来。
她准备按陈卓说的先给周宴河降降温,没想到她才转身,周宴河就坐起来,盯着她,嘶哑道:“你去哪儿?”
江汀好像有些摸清楚了。
生病的周宴河像极了没安全感的小孩,生怕一个人待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顾亦清那次恶作剧搞出的毛病。
她心中暗骂顾亦清,嘴上却轻言细语地哄人。
“我不走。”
“……”
“马上回来。”
周宴河压着眉,黑漆漆的眸子还是看着她。
江汀只得又说:“一分钟。”
闻言,周宴河眉心似舒展几分。
目光依然盯着他。
虽然知道周宴河不可能读秒计时,江汀快速转身,在一分钟之内,做好所有的事,重新返回时,周宴河已经闭眼,睡了过去。
江汀没再打扰他,将水杯轻放在一边,用裹着冰袋的毛巾,敷在了他滚烫的额头上。
没过一会儿,经理回来了,带着药。
江汀给他量了个体温,38度9。
高烧。
她蹙了蹙眉,掰出两粒,放在手心,叫醒了周宴河。
这次周宴河很配合,吞了药后,又躺下睡了过去。
江汀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十六。
时间不早了。
想起周宴河刚才到处找手机的样子,显然是在等什么重要电话,她拿起周宴河的手机,接上数据线充电。
她继续坐在一边,回复客户消息。
开机铃声响起,江汀侧眸看了一眼,发现周宴河竟然没设置锁屏密码。
她忖了忖,拿过周宴河的手机,给顾老太太发了个消息,说在外地信号不好,让不用担心。
消息才发出去,顾老太太电话就追过来了。
江汀手忙脚乱挂断后,看了一眼依然安静睡着的周宴河,又给老太太回了条消息。
[在忙,不方便接电话]
[好的,你忙,没事就好,一个人在外也要照顾好身体]
[好]
处理完周宴河这边的事,江汀又给顾老太太打个电话,看样子今天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要给老太太说一声。
老太太乐呵呵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明快不少。
江汀才挂了电话,周宴河手机又响了。
看来担心他的人还不少。
江汀看了一眼,是孟晨的。
想了想这几天周宴河找不到人,老太太焦急的模样,江汀还是拿起他手机,走出了外间客厅,掩上房门,才接起来。
“老周,你怎么回事!电话一天都打不通。”孟晨气汹汹的声音传来。
江汀:“我不是周宴河。”
孟晨愣了愣,“江汀?”
“嗯,是我。”
江汀听到孟晨倒吸凉气的声音。
她又问:“你,现在和周宴河在一起?”
“是。”
“卧槽。”孟晨压不住惊讶,声音充满了八卦的味道,“你和老周在一起啦,这么快。”
江汀看着窗外渐落的夕阳,睫毛微垂。
他喜欢的人,完全不知道他喜欢她。
江汀有些同情周宴河。
又有些同病相怜的唏嘘。
“你误会了。”江汀解释,“周宴河有些生病了,我恰好找他有事,才在这里的。”
她又迟疑地问,“你要不要来看看他。”
如果周宴河醒过来,看到身边陪着的人是孟晨,肯定比见到她开心。
“不不不。”孟晨拒绝得很干脆,“我很忙,没时间,你守着就好了。”
江汀张了张嘴,不及多说,孟晨已经挂了电话。
六点左右,陈卓终于到了。
他又给周宴河量了一次体温,这次温度下了38度,江汀松了口气。
陈卓看她一眼:“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就说他身体素质完全没问题。”
“那你过来干什么?”江汀瞥他。
“哦,这酒店的菜好吃,我过来蹭晚饭的,反正宴河都花了钱,不吃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