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其幸运,能这样不计代价,不求回报地被人爱着。
温恂之俯过身去,温柔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嘴角,低声说:“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你能开心。”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身边的床已然空了,他已经赶回港城去了。随着他的离去,整个房间仿佛都空了下来,只剩下空气里一点轻微的乌木沉香的香气,和她旁边床单一点轻微的褶皱证明着他昨晚还在这里。
也真是奇怪,他才刚走,她就开始想他了。
她垂下眼睫,点亮手机屏幕,想看看现在是几点,却意外地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个保温杯。她拿起那保温杯,拧开后,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伴随着甜丝丝的味道,尝了一口,里面竟是温热的蜂蜜水。
他这是担心她宿醉难受,专门给她准备的蜂蜜水吗?
也是这时,她看见那保温杯下竟压着一张折起来的纸条,刚才被杯子挡住了,完全没有看见。她将那保温杯放到一旁,伸手拾起那张纸条,展开来,纸条上是他的字,字体遒劲有力。
——我在家等你回来。
她反复看了好几遍那张他留给她的纸条,把它掩在胸口。没有来的,她想到昨晚她送涂山回房间时发生的事情。
她说涂山喝醉了,要送她回房间休息。涂山却抓住她的手,她的力道很大,她的手也并不像寻常女人那样柔软细腻,而是布满风霜的,粗糙的。很有力量的一只手。她是喝醉了,盯着虞幼真的眼神却意外地很清明。
她对她说:“这世上能发自心底敬重女人的男人不多,全力支持你事业选择和事业发展的男人更是少之又少……他是不错的,你俩可一定要好好的。”
虞幼真捏紧手里的字条,低头笑了笑。
第72章
数日之后,年关将近。
虞幼真也从塔斯马尼亚返程回港城。她在上飞机之前她按照温恂之的叮嘱给他发了消息,报备自己什么时候抵达港城,温恂之很快回了她的讯息,并提醒她最近又有寒潮,温度要下降近十度,让她注意穿好外套。
从时值夏日的南半球飞正值冬季的北半球,一落地,瞧见窗外的天空是灰蒙蒙的,确实感觉气温明显是凉了不少。
虞幼真和涂山寒风中分别,而后有人接应她出机场坐车。她本来以为温恂之现在大概会忙于工作,应该是派个人来接她,可没想到车窗摇下半截,竟看见他双腿交叠坐在车内。
她拉开车门,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束馨香的鲜花便出现在她面前,粉白色的色调,马蹄莲、郁风铃花、香雪兰……挤挤挨挨地扎成一大捧,几乎把她的视线都挡完了。
她诧异地抱住花:“这是?”
他从花束后探出头来,眼尾微微一弯。
“欢迎回家。”
她笑起来,抱着花束低头坐入车内。伸手戳了戳怀里的花束,花开得正好,花瓣柔-嫩且芬芳,上面还隐约有滚动的露珠。
“怎么这么隆重?”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发现有些地方与寻常不太一样,眉梢微挑,又仔细地看了一眼,确认这会儿他手上什么也没有,既没有文件财报,也没有笔记本电脑。
也真是奇了怪了,今天可是工作日,他这样勤恳认真的人怎么又抛下工作了?
温恂之伸手捋了一下她耳鬓旁的碎发,目光温和:“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虞幼真:“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今天怎么来接我了?”
温恂之笑了,说:“太太归家都不来接,那我也太失职了。”
虞幼真听了心里开心,她抱着花束,脸上露出些笑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担心你会落下工作。”她到底不放心,又多问了一句,“最近工作量是比较少吗?”
“最近还好。”温恂之的手指刮了刮她的脸侧,温声说,“我有分寸的,不用担心。”
她仔细瞧瞧他的神色,确实比那一日好多了,看着没那么憔悴了,应该是休息得还不错——那日他从塔斯里马尼亚离开后,她找他的助理问过情况,得知上次他为了去找她,积攒了不少工作,过来之前和回去之后狠狠加班了好几日。后来他们打视频电话,她就跟他说,要是工作多的话,不必分神给她这边。
她并不想让他这么辛苦,但每次他来,她又会忍不住欣喜雀跃。
很矛盾的心态。
几日不见,心里甚是想念,两人坐在一块儿聊天,即便说的话题都是很日常的话题,依然觉得温馨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