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使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再从熟悉到陌生。
“小邯,这么早就走啊。”除夕的夜里下了雪,翟丽媛想留下她的儿女过夜。
“嗯。”闵邯去意已决。
“好吧,路上滑,多加小心。”
孟辞意在阳台上,目送他们远去。
风雪中,她给他织的围巾随风飘扬。
骗人。
什么初雪时陪你看雪的人,将陪你看一辈子雪,都是骗人的。
辞去寒冬,又是一年盛夏。
毕业季,何姩组织筹办了一场告别会。
班上女生都哭得稀里哗啦,男生看似满不在乎,是不是悄悄摸了眼泪,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前程似锦,不负韶华是地中海的临别赠言。
人们相互约定着重逢,对这个班可能再也聚不齐的事实心知肚明。
已经聚不齐了。
看着缺少那个人的毕业照,孟辞意提笔,在空白处写下他的名字。
秀气的字填上照片的空缺,没有他的逝去的年华,又该从何缝补。
她从桌肚里摸出手机。
这般混乱的情况下,没人会注意到她。
偷偷玩手机,完全出于学生的本能。
点开微博,在关注列表里搜索。
空心饼干的更新停留在“蓝桉已遇释槐鸟”。
按媳了屏幕,孟辞意收好笔和本。
后天高考,说实话她没什么把握,但事已至此,打退堂鼓是最要不得的。
可她还是很怕。
一年前的竞赛失利使她对接下来的每一场考试信心不足,焦虑是常有的。
到家复习了一遍语文文言文,她又一次进入空心饼干的主页,给他发私信。
白日梦0713:【我的祈祷灵验了,你也要祝我顺利。】
始终没有回复。
六月下旬,孟辞意通过网站查成绩,676分。
第65章 澄清
比她预期中的还高20分。
这个分数不但能上A大, 还能报个好专业。
确认没看错,孟辞意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
没有喜悦,没有激动, 唯有释然。
这一路她绕了太多弯子, 总算到达了终点。
“辞意,查到了吗?怎么样?”客厅里, 翟丽媛手持针线, 试探道。
她能感觉到孟辞意上考场前顶着很大的压力。
压力对每个考生而言稀松平常,但心理负担过重, 极有可能产生负面影响。
“676。”孟辞意平静地说。
“这么高啊?”翟丽媛悬着的心落了地, “晚上不做饭了, 咱上饭店庆祝庆祝。”
“不了,翟阿姨,我和同学有约。”
“那好吧,早点回来。”
早在半个月前,沈杬舟便先行做了预订。
他说考得好, 就痛痛快快去玩一下午;考得不好, 也痛痛快快去玩一下午。
神经高度紧绷后的放松是当下的孟辞意迫切需要的。
这个时候,沈杬舟是不二之选。
在衣柜里挑了条裙子, 换上, 孟辞意对着全身镜打量自己。
裙子是纯白的吊带, 腰上系了个蝴蝶结,裸露出大片的皮肤。
会不会太暴露了?
不过会所里的人都是这么穿的, 有的比这个还过分。
她还是觉得不自在。
翻出压箱底的项链,戴上。
粉钻清澈透明, 衬得她明艳动人。
拉开车门时,余光瞥见后座上坐着两个和沈杬舟年纪相仿的男人。
“多两个朋友, 不介意吧?”沈杬舟戴着遮阳镜,说。
见她戴着他送的项链,他顿感愉悦。
这份愉悦源自于男人的占有欲,仿佛做上记号,她就是他的了。
孟辞意摇摇头。
她没见过沈杬舟的朋友。
一直都是他们俩单独出去的。
“舟,怪不得你不带伴,合着金屋藏娇呢?”简礼安调侃道,不加掩饰地扫视着她。
“别胡说八道。”沈杬舟一脚油门,车开到了马路中央,“也不小了,什么都懂。”
告诉他们她是他妹妹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说这种会被误会的话?
孟辞意不想被误解,“沈哥是我哥,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她分得太清,沈杬舟笑了笑,“是。”
孟辞意读不懂那个笑的含义,知道内情的看出他是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沈杬舟对这个“妹妹”掏心掏肺了三年,这三年里连别人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过,临了连个名号都没落着。
简礼安翘着二郎腿,神色间若有若无的戏谑。
这下有看头了。
要么说还得是千金小姐,不像外边那些野花野草,给点甜头就能跟好几个月。
可是被吊个没完没了,不得把胃口吊坏了?
“我开玩笑的,老牛吃嫩草也太没道德底线了,是吧,老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