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跟着进了院子,就看见世子的书房出来一个人。
“哎, 谢安!”元洪轩惊喜的打招呼。
“小公爷?”
谢安是真的感慨她和这位小公爷的缘分啊,这么大的大燕,感觉她们可以遇见个八百回。比如现在,虽然这就是在人家家里面,但谢安还是有一种偶遇的奇妙感。
“你怎么在这儿?”元洪轩好奇。
“我——”谢安正要开口解释,突然听见书房里面传来声音。
“母亲不是叫你?再不去母亲可等急了。”元洪毅看见他这喜欢游山玩水的弟弟要和人长聊,只想赶紧给人打发走。
“哦,对,那我先走了。”元洪轩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走的时候他在心中感概,要不是在兄长这儿,他还真想和谢安多聊几句。
前段时间在围场相遇,才知谢安竟然不是侯爷的人了!他很感兴趣啊,都没听过这么新鲜的事儿,可是元洪轩都不知道怎么打听,总不能直接问吧?
谢安跟他道别,立马进去见世子。
元洪毅看着眼前的人,满眼都是好奇。话说他第一次知道谢安并不是从八殿下的口中,也不是从周敬尧的口中,元洪轩围场和谢安遇见后,见到他就讲述了自己与这位谢姑娘是如何的有缘分,以及谢姑娘是如何的奇特。
如今一看,他倒是看不出个所以然。若事情顺利,以后这位可就是他元府的远房亲戚了,虽然远,但毕竟是从自己手里安排下去的,元洪毅多打量了一番。
这世子怎么这般看她?谢安很奇怪。
却听对方突然开口:“听洪轩说与姑娘颇有缘分,平城盛京几度相遇?”
原来是听说过她啊,不过说什么有缘分,奇奇怪怪的,谢安回:“是,小公爷四处游历,见多识广。”
元洪毅见对方面色平静,也知道她确实对元洪轩没什么关注。
“你们侯爷可有说其他的。”元洪毅话题一岔,拿了手上的信,问道。
“并无。”
本就不是什么久留的事情,谢安正准备告退,又听见对方话题转回:“谢姑娘能力超凡,又与洪轩难得投机,如今我与你们侯爷这般的关系,不如我与侯爷说一声,你来元府当值?”
啊?第一次见面就挖侯府墙角?要不是对方神色清明,谢安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不了,我自幼长于侯府,并无二心。若世子无事,我这便退下了。”谢安冷脸回答,当真莫名其妙。
元洪毅自然没有阻拦。他只是好奇对方如何就让周敬尧做到这般地步,方才一看,果真与众不同,分明只是个亲卫,与洪轩相谈,只如朋友相见。回答他不好拒绝的问题,也不卑不亢。倒是比许多王公贵族小姐还要落落大方。
但是,她与远安侯一相见便是这般态度吗?周敬尧也容许对方以下犯上?这二人果真神人也。
唉,谁曾想,谢安当初本来也准备先装作伏低做小,恭恭敬敬来着。谁叫侯爷上来就粗暴的挑战旁人的底线。更加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了,如今这般已经不算什么。
临近傍晚,天色阴沉,众人抬头看,只觉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侯府内,福莱看了看外面的天,呢喃道:“要下雨了啊。”
周敬尧抬起头看去,果然,书房的窗边灌进来一股冷风,还未细细感受,轰的一声,天上响起一声惊雷,如山崩地裂之声,狠狠砸在人的心头。
谢安去送信了。
他还未来的及感受心头的慌乱,就听见外面哗啦啦的下起了雨。雨势来的猛烈,但就像这乍然消失的雷声,等到人起身出门细看,它却已已经变成了绵密的鼓点,不算大,但却不停歇地把枝头仅剩的树叶颤颤巍巍的击落。
周敬尧想起了蓉城的那场雨,那是在一个久久不亮的清晨,她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雨幕中。如今分明是傍晚,这天却阴沉的跟那日尤其相似。
看雨之人突然就心情沉闷起来,不知是担忧,还是那旧景重现引出的心慌。
“福莱,备伞。”他从窗边迈开脚步。
谢安是从宁国公府的一个偏门走的,站到门外的巷子里,她看了看天上,一阵带着土腥气的冷风骤然穿巷而过。
她转回去,向门房借了一把伞。
果然,走出那巷子没几步,穿过一条街道,乍然响起一声惊雷,大颗大颗的雨点接踵而至,在布满灰尘的路面氤氲开来。
不好,这雨也太大了!她握着手中的雨伞,赶忙避到路边的房檐下。
街道上,收摊的小贩本来慢慢悠悠,大雨一来,一个二个跟脚踩了风火轮似的,抬着家伙事儿满大街飞跑,然而顷刻间被浇了个透,又颓废的慢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