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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新开的药是温嬷嬷亲自送过来的。
“姑娘,爷今早已经启程回盛京了,今后我会时常来着院子照看。”温嬷嬷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手里提了几包药。
谢安听见这话瞬间抬头看向温嬷嬷,她有些意外。
温嬷嬷继续道:“爷说了,你既不愿跟他,今后就如你所愿。但你毕竟是侯府主子的亲卫,不可轻易放了离去,所以看姑娘您,是愿随嬷嬷我管理后宅,还是愿意继续同陆大人他们一样效忠主子。”
“是他亲口说的?”
“是,爷走的时候特地交待的我。”
谢安心中杂乱的线团被一把火烧了去,夏荷为她不值,只说爷怎的这样,那苏姨娘乔姨娘还得了房产钱财,怎的她兜兜转转什么都没有。
但谢安仿佛是溺水的人终于有了喘息的空气,这一刻,至少她的心自由了,心头压着的大石头终于消失,其它的事情且再议论。
况且她一直知道,以她的身份,不可能轻易脱离了侯府的。
谢安当然不愿随温嬷嬷在后院,但谁曾想也不是立刻就可以走的,温嬷嬷一脸严肃的道:“爷说了,总督府不是那样吝啬苛待下人的人,若姑娘不乐意随嬷嬷我在后宅,那也得在府里养好了身体,等大夫来看过才可以搬离这院子。
“是,嬷嬷放心。”谢安如今心中松快,况且她身体确实还没好,自然也不想逞能,当场就宽了温嬷嬷的心。
温嬷嬷带着人下去了,夏荷却伤心了,一整日都提不起精神来。
苏巧敏也挺开心的,话说当了这么久的婢女,她还真挺怀念那些身在外面,东跑西跑的日子。这么久了,她这一身的功夫也不知生疏了多少吧,恐怕回去少不得一番操练,正好,这两日得赶紧练起来才是。
“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夏荷看着精神抖擞,摩拳擦掌的二人,瘪了瘪嘴,简直要哭了。
“没事没事,我会来看你的嘛,到时候想吃什么,要什么,跟我说,我指定给你带回来。”巧敏哥俩好的挽过她。
谢安一口气把碗里的药喝了,也安慰她道:“没事的,以后我们夏荷就是大丫鬟了啊,温嬷嬷手下办事的,可不是原先扫地的小哭包。”
夏荷气嘟嘟的,还是不开心。
另一边,周敬尧这次行程略快,几日的功夫,就到了雍州境内,如今正露宿在野外。同七年前一样,这次陆训和谢远等人也跟着回去了,此外还多了个福莱。
福莱好歹从小服侍在周敬尧身边,骑马的功夫很是不错。
但是,不像谢远等人,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快马疾驰,长途跋涉,现在坐在篝火边,只觉得屁股都要坐成两半了。
他和陆训坐在一起。
“你们也是辛苦,成日这么风里来雨里去的,过的都什么日子。”福莱双手撑着脸烤火,很有一番感慨。
陆训看了看不远处独自坐着的主子,随意答了一句“习惯就还好”,他停下手中拨动火堆的动作,“你这次都跟着来了,怎么不去主子那儿伺候着?”
福莱苦着一张脸:“我刚刚在旁边伺候着啊,但主子这几日不是情场失意吗,心情不好,不要我跟他一块儿。”福莱还不想跟他们爷一块儿呢,屁股本来就痛,坐旁边他都不敢乱动。
你可真敢说啊,陆训佩服地看了他一眼。
周敬尧抬眼往这边看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福莱立马闭上了嘴。却听见他们爷叫他。
“福莱。”
“是,爷。”刚才还满嘴抱怨的人立马跑了过去。
雍州的天气已经暖和许多了,这样露宿野外,竟然已经可以听见隐约的虫鸣鸟叫。周敬尧盯着眼前的篝火,休憩的时间里,他时而想想回京后的事,但更多的时候会想起她。突然想起大夫说她以后还要看医调养,却也不知道离府之时,福莱有没有好生吩咐下去,他叫了人过来想问。
福莱等着他们爷吩咐,却见他们爷冷冷的盯了他一会儿,只道:“罢了,你回去吧。”问了有什么用,左右温嬷嬷应该会安排好。
福莱忐忑的走回陆训的那处,爷刚刚该不是听到了吧?
谢安身子养的差不多了,气候也已经入春,周敬尧不会再回并州,温嬷嬷她们打点好后,想必也要启程回盛京了。
如今只等着那边的吩咐。
总督府里,温嬷嬷带着手下的人,已经着手准备回京的事宜。物件该打包的打包,该变卖的变卖,下人们还要分出哪些该遣散,哪些可以随程回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