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绒不喜欢喝啤酒,这玩意就跟喝中药也没区别。药还能治病,酒只能要命。
顾星拿起一串鸡爪开始啃,吐出里面的骨头,问楚绒:“味道不错,烤得真香,楚绒,以前怎么不带我们来?”
楚绒找了一串韭菜,还没入口,先回答顾星的问题:“没想到。”
就是没想到,自从陈寻走后,她自己都没来过。许冲太忙,根本就没时间来这边,自己来又觉得兴致阑珊。今日要不是三人觉得没地方去,也不会来。
姜甜说起高中的事儿,回想着三人是怎么认识的,站起来描述当时的场景,把顾星和楚绒逗得眼泪都笑出来了。
“楚绒当时实在装逼,走在路上跟生怕别人要抢她钱似的,都不用正眼看人。你知道没认识你的时候,我是听到怎样的评价嘛。漂亮的眼睛蛇,笑死我了,妈呀,因为你总是昂着脖子,高一的时候还戴平视镜。话说,你后来怎么摘了。”
“听说戴眼镜可以显脸小,我才戴的,结果也没小到哪里去。”
顾星和姜甜笑作一团。
楚绒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楚绒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摁掉。
这一个月以来,段橪还是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除了上床,这人是一点正经事都不干了。
顾星凑过去拍楚绒的肩,意味深长地看她,“听说你和苏尧真的不联系了?”
楚绒开了飞行模式,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撑着脑袋想了一下,回答她:“不联系了,人家妈都找我了,哪还有联系的道理。人总要有点自知之明,我又不图他什么。”
楚绒说完,看向姜甜,“姜甜,你是不是喜欢苏尧?”
这一说,倒把顾星说乐了,“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这死丫头还嘴硬。”
姜甜倒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猛喝了剩下的半杯啤酒,各拍了两人一下,“喜欢个屁,就苏尧那个样子,谁会喜欢他啊。”
“别说,喜欢的还真不少。”顾星晃着食指,一副不信的模样。
“我反正不喜欢,这个丑人。”
楚绒笑着没说话,她能懂姜甜。暴露的青春爱恋是喜欢,隐藏的暗恋也是喜欢,没有区别。只是勇敢的人才能得到爱,胆小鬼就算拿着爱的号码牌,也不一定排得上。
虽然楚绒觉得她没资格劝姜甜,但劝人又不会死,朋友就得乱说几句。
“你俩到了美国,异国他乡的,说不定会日久生情。”
姜甜用烤肉串堵住楚绒的嘴,“他喜欢你,生屁的情,别人的东西我才不要。”
楚绒仍旧笑着,放下烤串,转着手里的签子,“我不是绿茶,也不是打趣,都是真心话。”
“我知道。”姜甜倒上酒,拿起自己的与楚绒的碰了碰,兀自喝了一口,“知道,我怎么可能那么想你啊。我是对苏尧有一点好感,他是长得有那么一点帅,性格也还行,可他不喜欢我,所以我才不要喜欢他。我好感的男生多了去了,对段橪还有呢,谁让他也帅呢,可惜他也不喜欢我。妈的,段橪到底喜欢谁啊,是顾思可吗?”
楚绒转动烤串签的手顿住,放下,轻轻捻着上面的孜然粉,“不知道,可能吧。”
“你看你,说到段橪就蔫了吧唧的,不就一个男的吗,上了大学什么男的没有啊。听说南京帅哥也挺多的,我上次刷视频,就刷到一个帅哥,法律系,好像现在大二。也不知道视频和真人有没有差距,你到时候替我看看去。”姜甜说到这个就来劲了,她眼睛亮亮的,果然如她所说。万花从中一点过,哪朵香留哪朵。
顾星也来了兴趣,让姜甜找来看看有多帅。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兴奋的眼里泛着星光。
楚绒没什么兴致,单手支起下巴,时不时抿一口酒。她看着顾星和姜甜,有些怅然。
姜甜去美国,顾星去上海。她跟所有人都要面临着分别,少年前程皆坦途,可她的却不一定是。
楚绒会羡慕姜甜和顾星的家庭,有个好爸妈。她羡慕所有的正常的家庭,没有争吵,互相理解,有爱而和睦。
要结束的时候,姜甜突然拉住楚绒,抽着鼻子跟她道歉:“楚绒,我对不起你。当初头脑一热答应了苏尧的赌约,我对不起你。我甚至还想着看你们的笑话,我太坏了,对不起,对不起。”
楚绒摸了摸她的头,并不计较,朋友太难得,偶有的欺骗又算什么。生活本来就是巨大的谎言,或大或小,如若每个都要标上休止符,还要不要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