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醉了,眼神迷离,无法聚焦。
段橪抬起另一只手,捏着楚绒的耳垂,把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这边移。
额头相抵,两人都没说话。
楚绒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特别是鼻子喷出的气息缠绕间,这味道躲都没地方躲。
或许她也没想躲,贪恋此刻。
“能不能亲亲我。”段橪的声音暗哑地像石头磨在砂砾上,并不轻柔,很用力,甚至是想要碾碎的力道。他摁住楚绒想要抬起的头,与她鼻尖碰着鼻尖。
段橪平常对楚绒的霸道都带着商量的余地,这次却是无可商量,在力道上的强制。
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回应。
“你是允许的对不对?”话音刚落,他凑近轻轻碰了碰楚绒的唇。
很软,比那天吃的蛋糕还要软。
楚绒不知道段橪到底是真醉还是装的,大概率是真的,不然就是喝酒的时候被拿了魂。
楚绒离开一点,她问段橪:“我是谁?”
段橪睁眼,看了一眼楚绒,又闭上,叹了一声气。似下定某种决心般,用力吻上去。
他吻得很急促,带着失控、炙热。
楚绒想要攫取些空气,却被段橪牢牢堵住。她被禁锢地半分都动弹不得,且没有停下的权利。
等到段橪终于结束这个吻,他趴在楚绒肩头喘息着。
空气中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静默中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楚绒此刻脑中空白。
段橪疯了,她不能疯。
可又说不出来一句话。
“楚绒。”段橪迟来的回答。
楚绒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段橪,她一把推开他,“你疯了!”
她压低着音量,中间一个字破了音。
“小声点,别吵醒妈。”段橪垂下头,这一把将他彻底推清醒。还有理智,却只有一分。
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为自己辩解道:“我醉了。”
虽然嘴上在认错,可段橪知道,还没够。
譬如段橪现在在懊悔刚才的吻没有延续,他不该放开楚绒的。一放开,她就这样。
段橪想要牵楚绒,在黑暗中,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一股害怕笼罩上来,段橪复念:“我醉了。”
这一句辩解太过欲盖弥彰,或许刚才是真的醉,可是现在这句话苍白万分。
楚绒避开段橪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对,只有醉了,醉了才能继续过下去。
楚绒不知道段橪是被酒精牵引着吻她,还是觉得此刻适合一个吻。即使前者的概率大些,她还是偏向选不出来。
脸在发烫,唇上的余温还在。
楚绒捏着衣角,对段橪说:“你醉了。”
她在肯定,在附和,在一起欲盖弥彰。
或许睡一觉就好了,也会忘记。
她是喜欢段橪,有心人也能发现,可那又怎样呢。
不能怎样。
第37章
段晓梅破天荒地一大早买了早餐, 蒸饺、生煎、油条摆了一桌。
楚绒经过客厅要去卫生间刷牙时,就见段晓梅站在桌边摆弄盘子。
段晓梅也看见了楚绒,说:“你哥在卫生间,让他先用。”
听见这话的时候, 楚绒的手已经握上了卫生间的门把手, 旋转开来。与里面的人四目相撞, 楚绒呼吸一滞, 手忙脚乱地合上。
段橪上身还没来得及穿衣服, 侧身的瞬间楚绒还能看见若隐若现块状的腹肌,肌肉紧实, 特别是锁骨的深窝,从脖子下滑到肩胛骨那块,盛着几滴水珠。脖子上的吊坠由于浅向前弯腰的动作,悬挂在半空,慢悠悠地晃着。
从前楚绒不是没见过段橪光着上半身的样子,十岁以前吧。
段橪是属于心智发展比同龄人快的那类,特别是异性接触这块,很早就喜欢用密不透风的方式把自己包裹起来,跟很多同龄男生相反。
楚绒转身往回走的时候, 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段橪身材的曲线, 脊背那块下陷的一条线,挥之不去, 直至被桌角撞到才稍稍回神。
段晓梅在厨房切东西, 楚绒往里看了一眼, 心不在焉地坐在桌边。
段晓梅听到声音, 见楚绒跟木头似的坐着,气不打一处来, 骂道:“你坐着干什么,等着把饭喂到你嘴里?没有公主命一身的公主病是不是。”
楚绒呼出一口气,准备起身去帮忙,还没站起来,被身后的人拍了拍肩,“我来吧。”
段橪喜欢穿黑t,还是没有图案的那种,一般四十九块八两件,质量很好,纯棉。
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一滴滴打在黑衣上,染深了些颜色。
等楚绒再洗漱好出来,段晓梅和段橪已经坐下来开始吃早饭了。段晓梅给段橪的碗里夹了许多,堆成一个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