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绒实在听烦了,瞬间后悔过来帮忙。
“你关心那边的房租做什么?他上学可以住校,又不用租房子。”楚绒洗好毛巾,晾在架子上。
段晓梅笑了一声,停下手里准备下剪刀的动作,左手的食指跟中指还夹着头发,说话的时候松了许多,“我当然也要去北京啊,你哥去北京了,我还留在这边做什么?”说着,她重新夹起头发,开始剪。
楚绒愣住,不是段晓梅疯了就是她幻听。
她没猜错,不过两种。一是段晓梅把段橪留在这里,二是跟着一起走。
谁他妈带着家长去上大学啊,还是个健全的家长。
楚绒感觉很累,身心俱疲的那种累。
她在外面等那两个女生出来,把手上的两杯奶茶递过去,“刚才对不起,以后在外面还是注意点素质,不然招人打。”
高个女生有些莫名其妙,她问稍矮些的女生怎么回事。
个子矮的女生“哼”了一声,一把夺过奶茶,瞪向楚绒,“真会变脸,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在里面用冷水给我洗头还拽我头发,现在又假惺惺地道歉,神经病吧你!”
她说得委屈,字句里都带了些颤音,鼻子一酸,就哭了起来。
楚绒:“......”
高个子女生顺势用力推了一把楚绒,骂道:“脑子有病!”
楚绒没站稳,跌倒在地上。她愣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哭着的女生,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面纸递给对方,“你骂我妈,我回你不是应该的吗?委屈什么,有病的是你们。”
楚绒看对方没接,直接把面纸扔了过去。
没意思极了,这个世界充满了仇恨、咒骂、不公、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一点意思都没有。
第36章
段橪回来的时候, 正值半夜,楚绒站在冰箱边找吃的。
他一身酒味,隔着老远就可以闻到。但关门的动作很轻,颇有几分蹑手蹑脚的神态。
楚绒没动, 一直盯着段橪看。
段橪似是没看见楚绒, 换了拖鞋就直接往沙发躺下, 还发出一声喟叹。
他的一只手搭在额头上, 另一只悬空在半空。应该很不舒服, 换了好几个姿势。双腿敞着,不小心碰到茶几边角, 应该疼了,闷哼一声,但没睁眼。
楚绒拿了一瓶可乐,轻轻关上冰箱门,走到段橪的旁边。
醉酒的段橪,有一股傻气。又瘪瘪嘴,又挠一下脸的,一副憨样。
楚绒蹲下来,用手掌摸了一下可乐罐的壁身, 在脸上试了一下。
还好, 不算冰。
她又伸手摸向段橪的脸,很烫。
楚绒将可乐罐贴上他的脸, 被他一把挥手打掉。
段橪咕哝道:“别闹。”
这两个字软绵绵的, 就像弹棉花似的, 还带着长长的尾音。
楚绒又贴上去。
“楚绒, 冷,下冰雹了。”段橪翻了一下身, 将脸埋在沙发里,不断躲避着。
楚绒膝盖跪在地上,长发散着,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青葱玉手捏着可乐罐,指尖透心的冰。
“段橪。”楚绒叫了一声段橪的名字。
没有回应。
“那你别怪我。”说着,楚绒把手伸手段橪的脖子,罐子绕着他的脖子滚了一圈。
“嗯~”终于,段橪有了反应,他昂起脖子,缓缓睁开眼,又闭上。扯开嘴角无声笑了下,握住楚绒的手腕。也仅仅是握着,下面又没了动静。
楚绒骂了句“死猪”,停止了恶作剧。把可乐放在地上,趴在沙发边静静地看着段橪。
段橪的鼻子很是英挺,鼻尖有一颗小小的痣。双眼皮带着深邃,睫毛也长。轮廓像被雕刻过那般,特别是戴帽子的时候,看得最清晰。这种半现不现的样子,最引人了。
楚绒摸向他后脖颈的那根绳子,慢慢往上拉,掏出被压着的吊坠。月牙型的,就是塑料制的小玩意,本来半角摸着还是凌厉的,现在已经被磨平。
她有时见段橪打篮球的时候,赢了后喜欢把吊坠衔在嘴里。这个动作,带有太大的诱惑性,好似喜悦能跟这块吊坠一起分享。
段橪感觉到了有人在扯他脖子上的东西,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只有绳子,半天都没摸见吊坠,立即坐了起来,在沙发上不断翻找着。
吊坠随着动作的互相牵制力,在楚绒松手的瞬间移到了段橪的后面。
他翻找一会儿,又摸向自己的脖子。
楚绒能看出他的着急。
于是好心地把段橪背后的吊坠理到前面,还抓着他的手告诉他吊坠回来了。
段橪瞬间松了一口气,他捏紧吊坠,抬起眼看向楚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