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店不大, 除了满墙的照片, 后面一个书柜, 都堆满了书。
楚绒找到纹身店的时候, 店里没人,打通迟未晚电话, 才知道对方在隔壁的花店。
迟未晚趴在旁边的一张小桌子上拿着ipad在勾勾画画,穿着一件薄卫衣,店里也没开空调,她像个不怕冷的,画着画着偶尔抬头看一眼一旁正在打理花的男人。
男人个子很高,还戴着口罩,看不清长什么样。
楚绒让段橪在外面等着,她在门口叫了一声迟未晚的名字。
迟未晚立即仰起脸,顶着灿烂的笑容让楚绒进去。
楚绒心想, 我来找你纹身, 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还想不想做生意的。
迟未晚站起来, “来买花是吧?看看, 要买什么, 应有尽有。”
楚绒刚要说“买什么花, 我来找你纹身”,就对上迟未晚一双挤弄的双眼, 连忙改口:“哦哦,对,买花买花。”
可心下却对这些花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不喜欢只有短暂生命的东西。
楚绒把段橪叫了进来,问他喜欢什么花。
段橪诧异,“我喜欢?”
他跟楚绒一样,对花没感觉。
楚绒给了段橪一个眼神,他立马会意。走过去,认真挑选起来。
一旁看起来是店主的男人一直没说话,看到段橪有要买的意思,就给他介绍。
男人说话的音调很缓,宛如山间溪流,轻柔而富有让人沉醉的魅力。
段橪却听得兴趣乏乏,他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这些花语让他想笑。
付完钱,段橪抱着这束一千多的花跟着楚绒一起走去隔壁的纹身店。
“你男朋友真够意思,有眼力劲。纹身钱就不用付,这束花抵了。”迟未晚拍着楚绒的肩让她坐下,把ipad上面的照片给她看,“八款字体都给你画出来了,看看,哪款好看。连夜加工出来的,熬了个大夜。”
迟未晚说着,先去洗了个手,洗完坐在高凳上盯着段橪瞧,直言不讳地称赞,“真帅啊!”
抬起双手,奉上两个大拇指。转向,又对上楚绒,“你也漂亮。”
楚绒和段橪对看了一眼,两人都笑起来。
迟未晚太有意思了。
趁着段橪纹身的间隙,楚绒出去上了个卫生间,返回路上,正看到花店的男人蹲在门口摆弄花盆。
楚绒不由多看了几眼,对方好白,虽然看不见脸,但从脖子和手的肤色来看比段橪还要白上几个度。
以迟未晚的态度来看,她绝对喜欢这个男人。
楚绒在旁边百无聊赖地转着看,段橪脸上很平静,给她一种一点都不疼的错觉。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打起了退堂鼓,迟未晚催她:“快点,搞完我关门回去睡觉了。这点疼,跟蚂蚁蛰似的,小case啦!”
等楚绒坐过去,段橪替她挽起袖子,掌着后脑勺轻揉了几下,以示安慰。
很快纹好,确实不如想象中疼,最起码跟手术比起来,不算疼。
只是,段橪的名字笔画多,让楚绒心里稍稍不平。突发奇想起来,想要他再纹一个。
迟未晚却不干了,这是折磨她。
最后,以去隔壁再买一束花成交,纹了一朵小小的雪绒花。
楚绒很满意地看着,觉得花比名字好看。
迟未晚真的一点就没有地主之谊,也不留楚绒他们吃顿饭,关门就骑着摩托车走了。临走前,她跑去花店,说了几句话,能看出心情很好,还给楚绒来了个飞吻。
楚绒目送她,上次遇到,迟未晚的头发还是烈焰红色,这次又染成了海洋蓝。
楚绒转头就对段橪说:“晚上去染发。”
段橪知道她想一出是一出,可本来打算去南大逛逛,头发可以明天回去染,南大却只有南京有。
“那再留一晚嘛。”
段橪只得应了,把花放到酒店,吃完晚饭两人就去了理发店。
楚绒想染白金色,怂恿段橪一起染。
段橪瞬间想逃,找借口出去买瓶水。理发师立马递过来一杯水,笑眯眯地挡在前面,生意上门,不留住就是傻子。
拗不过。
真拗不过。
关键挡不住楚绒叫的那几声软绵绵的“哥”,什么时候被这么叫过,段橪瞬间缴械投降。
染完,站在镜子前,楚绒笑得趴在段橪肩上,“太非主流了。”
段橪撑起她的头,迫着她看,“不是你要染的吗?”
他现在比较担心,下个星期去公司上班,会被怎么笑话。
有种想一辈子都在家办公的感觉。
段橪今天穿得一身黑,黑卫衣外面套了件黑夹克,配着一头的白金色,添了几分高级和时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