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绒笑着没说话。
司机问他们是不是从外地来上大学的。
许冲回答司机:“我送我妹来的,她来上大学。”
他话里的语气有些骄傲,俨然真的跟送自家妹妹上学一样。
楚绒转头看许冲,发现他之前打的耳洞都长起来了。他的眼尾处有一道疤,据说是小时候跟陈寻打架留下的。陈寻还在的时候,许冲常常嚷着这道疤影响他的桃花运,现在一句话都不提。
这个青年也不过23岁,总感觉这两年变了许多。不是成熟,而是沉重。虽还是不着调,但插科打诨的劲明显少了几分。以前对陈寻哥哥地叫着,现在都不见他说起这个名字了。
楚绒问他:“陈寻的案子到底什么进展?”
许冲神色立马变了,也只几秒,他拍拍楚绒的头,“你别管了,早晚会查出来。”
“我连知情权都没有吗?”
“这是警察的事,你好好读书。把大学好好上完,比什么都强。”
“其实我有听说一些,是不是跟......”
“咽肚子里!”许冲呵斥住楚绒。
楚绒被许冲吓住,盯了他几秒,对着他的肩膀就是重重的一拍,“你吼什么?”
许冲捏了下眉头,跟楚绒解释:“没吼你,关键你才十八岁,刚上大学,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只能告诉你,有些进展,但很慢。这背后牵扯的人太多,需要一个个查,没证据无法定罪。就算查,也有程序。放心吧,肯定能查到。”
“人死了都不算证据吗?”
许冲往前瞥了一眼,示意楚绒在外面不要说这种话。
楚绒收到提示,瘪了瘪嘴,心里有点委屈。
楚绒不了解警察是怎么办案的,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算陈寻的家属。当然,许冲也是。但这不是一个人的背负,也不该是。许冲变了,他以前会总说拘束,可现在变成了一个讲程序、讲规则的人。可楚绒明显感觉到了压抑,这个人很痛苦。就连之前的那帮兄弟,叫他出来喝顿酒都喝不了,说有规定,喝酒要往上面报备。
两人下了车,刚才的好氛围被许冲一吼,没了。
楚绒瞥许冲一眼,还没等他把行李箱拿下来,就兀自往前走了。
许冲边走边骂:“你这狗脾气,都是被惯出来的。”
“就你这脾气还说我,你跟陈寻一样,果然是兄弟俩,能到一块去。”楚绒反驳他。
许冲听了,反倒笑起来,“是是是,咱俩谁也别说谁,”
楚绒“哼”了一声,步子却慢了下来。她听着旁边行李箱的滚落在地上拖动的声音,还有周围挤得满是人的环境,环顾着四周,似想要寻找着什么。
她刚才好像看到段橪的背影了。
楚绒跑上前去,在无数个背影当中,却没找到段橪的。
许冲拖着行李箱,在后面追着,又开始骂:“看到钱啦,这么着急。”
楚绒止步,呆呆地看着前面,慢慢摇头。
段橪现在应该在北京。
是的,在北京。
许冲看她失魂落魄的样,问道:“你在找什么?”
楚绒轻声回答:“我好像看见段橪了。”
许冲朝前方看去,太多人,来来往往的新生和家长。不管楚绒是否真的看见段橪,段橪既然有意避开,那必然是不想被楚绒知道的。许冲对段橪不是很熟,只打过几次照面。他也没见过多少新疆人,只是段橪这长相放在人堆里太过扎眼,想看不见都难。段橪给人一种冷感,靠不近的冷。本来还以为这人很凶,因为也没见楚绒跟段橪常在一起。慢慢地,许冲发现他想错了,楚绒对段橪有一种几近疯狂的迷恋,只是她会隐藏。
而段橪呢,反正陈寻不喜欢这个人,那许冲自然也不喜欢。他比楚绒年长五岁,也算是经历了一些情感事。他并不信奉痴男怨女,特别两人之间明显有道鸿沟的痴男怨女。就这两人,他并不看好。
许冲一面拖着箱子,一面拉住楚绒往另一个方向走,“你不是说你住2号楼吗?我刚看见牌子了,走吧,赶紧把你的行李收拾好,吃完饭我就滚了。”
楚绒被拉着走,回头看了两次。直到被许冲拉到宿舍楼前,看他拎着箱子往上走,思绪被他的话打断。
许冲说:“有没有觉得我特别厉害,这箱子被我一只手拎着走。”
楚绒懒得理他的自恋,想起还没报道,就催着许冲快点上去。
把事都理好,已经都快下午一点了。两人一口饭没吃,许冲喊了一路的饿。等坐到食堂里,许冲再也没顾楚绒,大快朵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