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后成为恶鬼的笼中雀(244)

这让他有种挫败感和强烈的失望感。

“说起来,看你脸上露出震怒失态的神情,还是百年前吧。”

陈微雪语气唏嘘,一只手掩住脸,挡住了自己的脸,喉咙间却发出低声的笑,“真想再看一次呐。”

晏容殊却如看小丑般,没有半分动容。

面对陈微雪突然被夺舍般的举止,他既不震惊地追问这人把真正的陈微雪怎么样了,也对这人之后的行为计划丝毫不在意一样。

就像是他知道所有秘密一样,才会如此坦然安之。

陈微雪只看着他就觉得挫败和不满,晏容殊给他的感官太不妙了。

手下肿瘤一样的树干上的疤痕开始渗透出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沾染上陈微雪的指间。

三棵树的树枝开始剧烈的晃动,风很轻柔,枯黄中带着嫩绿的叶子却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猛然间还摇落无数落叶,如同人痛苦的低吟。

风的吹拂,也好似吹动了这里无边的黑暗,周遭都褪去了迷雾一样,在一瞬间露出了本真的模样。

这里本真的模样,不是沉溺在黑暗里的乔木林,也不是沈秋黎被蛊惑时看到的焦尸遍地的地狱场面。

这真正的模样,只不过是焦土遍地的空旷地面,陈微雪站立的中央,三棵扭曲缠绕的树,树皮焦黑,之前上面皱纹般的纹路是凌乱的毫无规律和美感的刀痕,而那上面肿瘤般的疤痕,变成了三条被刀钉在树上的白色的蛇。

那些蛇被狠狠固定在树上,身子缠绕在树上,几乎嵌入树干,脑袋交叠在一起,用一把看着普通的刀钉穿,力道很大,从晏容殊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刀柄,其余尽数没入。

黑白交缠,有着强烈的视觉冲突,蛇身还在渗出暗红色的血液,整个场景带着几乎刺入心脏的不详和阴暗。

这样的模样只是出现了一刹那,又很快消失。消失的前一刻,树上缠绕的蛇好像还活着一般,没有温度的竖瞳转了转,似乎在往晏容殊这边瞧,窥伺着什么。

仔细看,还能发现,树下焦黑的土地,好像会呼吸一样,随着呼吸的频率,不,或者说如心跳一样,在有规律的跳动。

陈微雪笑容沾染了人的温度,像是悲悯又是遗憾,他举着右手动了动手指,叹息一样说,“再见了,晏容殊,好好享受这个游戏吧。”

晏容殊没有半分失态,静静看着陈微雪的身影被不知何时弥漫的大雾慢慢吞噬。

陈微雪保持着微笑,“我们之间的游戏,我都为你写好结局了。”

他故意借这个身份跟上晏容殊,假装一个弱势的天师,却还要尽力保护他们的天师,想要得到他们的信任,却在最关键时背刺他们。

到时他们的表情,不用多想也是最美妙的了。可惜晏容殊居然一开始就防备着他,根本不给他机会,让他不得不改变计划。

晏容殊还真是……不让人失望啊。

那就换一个游戏玩玩吧。这个幻境刚好有这么好玩的另一面。于是他们来到了这里。

接下来就是好戏上场了,他好心想接走沈秋黎,让这个年轻人避免无妄之灾,只可惜这人不识好歹。

真是一对情深义重的鸳鸯,感人肺腑呢。

扫过抱在一起的两人,陈微雪漫不经心想着,手指无意识蜷缩在一起,心底某个角落泛起一丝恼恨,像是野火在烧灼他。

他面上的笑也停下,却又觉身上冷了起来,心却被恼恨烧灼。陈微雪垂下眼帘,克制住了自己。

也许太久了,太久了,可都这么久了!却还突兀地想起那个人。简直像是一道如影随形,如蛆附骨剜都剜不走的阴影。

陈微雪面色阴沉,攥紧手指锤了锤心口。

几次强行提起的嘴角很快落了下来,陈微雪摒弃杂念,试图想一些高兴的事。

接下来干什么好呢,在这之后,这副腐烂的躯壳又能撑上很长一段时间,他不必奔波寻找那些丑恶的恶鬼去进行交易。

他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日日为破败腐臭的躯壳忧心,看着丑陋的恶心的恶鬼的模样,却还要假装贴心地听着他们的哭诉和怒恨,一边驱策鬼去完成交易,一边还得时刻注意晏容殊的动向。

他原本喜欢的是什么来着,好像是种花和泡茶作画。

陈微雪一眨眼,自己已经出了那幻境,来到了现实世界里。

微暗的月光里,他有些恍神,对着月光,他伸着手。

这只手看着年轻而滑嫩,没有皱纹没有丑陋的老年斑,也没有茧子,看着是那样的年轻。

陈微雪一时间在想,自己还会作画泡茶吗?那样的时光对他来说太过遥远,他回忆起来都记不清什么了,所有的事都隔了一层布一样,除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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