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自小随性惯了,没人教他犯了错如何道歉,更何况就算他错了,别人看在父母面子上也会给他台阶下。
面对季之鸣的质问,晏淮拉不下面子,只能用生气来遮掩自己的心虚与内心毫无缘由的惶恐。
他在怕什么,晏淮尚未捕捉到,只是望着眼前流露出失望,怒目圆睁瞪着自己的季之鸣,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不能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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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起初男扮女装接近季之鸣纯粹为了那张他心之向往的黑皮。
晏淮钟爱于季之鸣蓬勃旺盛的生命力,这是他羡慕不来的,而越接触越觉得季之鸣与他从前认识的人不同。
季之鸣似乎从不自怨自艾,明明是个双亲尽失的人,偏偏每天都活得逍遥自在,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偶尔发点小财就去酒楼搓一顿,日复一日,看上去似乎没什么追求,可能目前唯一追求就是讨个老婆早点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季之鸣头脑简单,在他的世界里似乎没有尔虞我诈,有时又会耍点小聪明,却不讨人厌。
这人对待铸剑兢兢业业,口头总说干活辛苦,打铁比较累,还是看人家小孩在学堂轻松,但从未敷衍过来往的顾客。
相较之下,晏淮各方条件都比季之鸣好不知道多少倍,双亲健在,自小受尽宠溺,哪怕已经弱冠,也能得到父母长辈关心。
即便这样,晏淮有时午夜梦醒也会恨,恨自己身子为何不争气,恨天底下那么多人偏偏就非要让他在娘胎中毒做什么。
每次寒疾发作,刺骨的寒冷宛若刀割般钻进骨髓,只能靠药吊着,找不到彻底的解决办法。
自那日自己借着寒疾发作骗来季之鸣后,便觉得这人的出现于他而言,不再是从前那样肤浅的喜欢。
晏淮没办法欺骗自己鼓涨而满足的心,没办法忽略肌肤相贴时心如捣鼓的心跳声,他喜欢季之鸣害臊的模样,喜欢他冲自己笑,呆头呆脑地喊他“和风”,这跟父母喊他的感觉不一样。
按理说季之鸣肤色黑,真害臊的话很难看出来,但偏偏这人没经验,一害羞就喜欢低着头,耳廓黑里泛红,眼神都是飘的,什么也不敢看,双手推搡着自己,却欲拒还迎地配合。
在寒疾的冲击下,那时的季之鸣与他而言,犹如一团簇起的火苗,永不熄灭,体会过这人赤诚真挚的热情后,怎可能轻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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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季之鸣家就在丽州,且不说这人喝酒不放心他独自回到家中,又怕季之鸣酒醒后想不开,逃避自己。
于是,晏淮态度十分蛮横,用了不怎么高明的手段将季之鸣生拉硬拽拖回了家中,可他又怕被楼砚雪发现。
楼砚雪这人圣贤书读太多了,清高得很,断然看不上他这种卑劣的手段,要是被他发现,绝对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放了季之鸣。
而此时的季之鸣就像是晏淮费尽心思淘来的宝贝玩具,根本不可能松手,所以他愿意费心思用计谋骗过楼砚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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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一直觉得季之鸣对自己是有感觉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即使这次的亲吻不似之前那般顺利,季之鸣毫不配合,一直在抗拒身为“男子”的他。
然而这人每抗拒一次,晏淮脸色便沉一分,吻得也愈发用力,他搂着季之鸣强劲的腰,费了些力才将人狠狠按住,双腿绞在季之鸣小腿处,防止他乱蹬。
面对不听话的季之鸣,晏淮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骨髓里,他讨厌季之鸣对自己的疏离,讨厌这人要跟自己划清界线的决心。
晏淮自小肆意妄为,今日偏偏在季之鸣身上吃了苦头,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做能与季之鸣和好如初。
或许,从他决定欺骗季之鸣那刻起,注定没有和好如初一说。
嘴唇被咬破,衣衫也凌乱不堪,晏淮任由季之鸣发泄,即使是疼了也只是拧着眉头,不吭一声。
如果季之鸣可以消气的话,他允许自己这一次吃点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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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床上胡打胡闹之下,难免会有身体碰撞与摩擦,而季之鸣也如晏淮所设想的那样起了反应。
晏淮怎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季之鸣?
到底是没什么经验,晏淮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男人欲望掌控于手中,任他玩弄。
几经撩拨下,季之鸣无地自容,只能拽过搭在一侧堪堪要坠落的被角将脸蒙住。
尽管季之鸣如何克制、忍耐,隔着一层柔软的棉絮,依旧能听到几声闷哼与细微的轻吟。
而在季之鸣看不见的地方,晏淮眸色暗沉,将自己的欲望、贪念赤裸裸地展现出来。
肌肤相贴,他们的关系比先前又近了一步,虽说是晏淮自己不讲道理抢来的,是他上赶着贴着季之鸣,无所不用其极,即使最终跟季之鸣一同摔在地上,狼狈不堪,晏淮也觉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