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素娘即便是个蠢的,却也没这样的胆子,更何况是在知晓宣王夫妇二人的身份后。
这位王妃娘娘可是十里八乡都赞不绝口的活菩萨,若她当真干了这档子事,只怕日后就算是享了富贵,乡亲们的唾沫星子也要把她淹死。
而对于虞窈月来说,这点晕药对她来说聊胜于无。
从前在药王谷里,与师兄弟们嬉闹玩乐时使的手段都要比这个重些。
顾凛并未处置江素娘,反倒是将人交给虞窈月。
只是这李芳毓和方仲望这二人竟瀣一气,背地里定然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廷的手下急急忙忙地跑来,“不好了,李芳毓咬舌自尽了……”
第31章 劫持
船舱昏黑, 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行船水声,方仲望等得极尽昏昏欲睡。
李芳毓暗忖须臾, 愁眉紧攒,估摸着时间, 那船娘应当将人带下来了才是。
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不成,李芳毓心烦意乱, 不经意间瞥见方仲望在这等境地也能酣睡在旁。
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去扯了把他乱糟糟的胡须, “你去门口听听外头的动静。”
方仲望捂着下巴,痛得歪牙咧嘴,到底蠕动着身子,支着耳朵爬到了门后。
这两日绑着李芳毓手脚的绳子早就成了摆设, 有那小船娘偷偷塞下的瓷片,李芳毓轻轻松松就能自己割开。
可她不想被来送饭的守卫发现, 便只是让绳子变松了些。
眼下不像在方府, 身边也无人监视,李芳毓对方仲望并不算客气。
若非走投无路,又得了上头的命令, 她怎会愿意栖身于方仲望的后宅之中。
而方仲望因着知晓李芳毓与那位的关系, 便也随她调遣, 就连府上的人也都只当这位茹姨娘,深得他喜爱。
私底下方仲望却是不敢动她半根指头, 这厢儿竖起耳朵努力听着外头的动静, 却是是怎么也听不到, 只好无奈道:“娘子,恐怕是计划生变, 那船娘胆小不敢下手罢。”
若只是这样倒还好说,就怕是那船娘生了二心,转头就在顾凛面前将她卖个一干二净。
倒也确如她所料,门外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听着不像是一个人。
方仲望连忙又回到原地,闭着眼睛装晕。
李芳毓却是依旧保持着原先不变的坐姿,静候人来。
船舱大开,久违的阳光照进来时,李芳毓勾了勾唇角,朝晦暗的屋内看了一眼,“是要带我去见王爷?”
她似乎早就有所准备,周廷并不答,只检查了捆住她手脚的绳子,便抬手晃了两下,示意来人将她摁住。
既然这太细的麻绳捆不住她,那便再用更粗的,也更难以逃脱的。
依着王爷的意思,周廷将人捉到另一间更为狭隘隐蔽的船厢中,更是将人手脚打开摁在柱上,拿粗糙厚实的宽布将人从上到下绑了个彻底。
那截瓷片果不其然掉落出来,周廷捡起后收走,就瞧见她眼里像是燃着两团熊熊烈火,死死地瞪着自己。
等得瞧见她口中溢出一缕血迹时,周廷连忙将帕子塞进她嘴里,又吩咐底下人去与王爷王妃报信。
幸得发现及时,何况李芳毓惜命地紧,这般做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见到虞窈月而已。
却说这厢儿虞窈月从周廷口中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当即脱口而出,“可是回春巷家的李三娘?”
顾凛抿唇颔首,就见她炯炯睁着双眼,“为何她会在船上,又是发生了何事?”
此事说来话长,这李芳毓又是个嘴巴严实的,受了刑却也不肯将背后之人供出来。
常莺儿因着惧怕那拶刑,便将自己所只晓得事情抖落个干干净净,如今还在府衙关着,等着公文批下来再判刑罚。
可这李芳毓是个滑手的,若不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保不准又能改头换面逃脱了出去。
虞窈月就记得李家早在三年前,田产系数被没收,儿郎充军,女眷罚入教坊司的下场,想当年她还与沈念溪一道唏嘘不已,这李三娘是个何等骄傲的女郎,如今却因家族受累,成了罪奴。
眼下都到了这般境地,顾凛便也不瞒她了,只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缘由说明,那常莺儿是李芳毓的人。
好端端地,这李芳毓为何要对自己下手呢?
从前一道在私塾上学时,虞窈月记得自个也并未开罪过她啊。
可无论如何,到底是旧相识,若她当真是为人所迫,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虞窈月也会尽力劝劝顾凛,莫要叫她受太多的苦头。
只是等她见到来人时,瞧得眼前这个鬓发散乱,满身污尘的女郎时,险些不敢认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