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溪只当她在药王谷那两年,那失忆之症早该好了才是。
谁成想竟是并未恢复,而虞窈月瞧着也像是不大在意,如此她后来也就没再多提了。
可今日听得沈念溪绘声绘色地讲起过去的事情,虞窈月心中平添几分愁绪,她心中那个找回记忆的念头油然而生。
且不说那位璞华真人身份究竟如何,与她到底又有何关系。顾凛和顾敛之的话又信的了几分?
不如她自己去查,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幸得有阿盼,否则想要得知当年的事情还不容易,有她那些信件在,即便只是些只言片语,也总能寻到答案的。
心中下定了主意后,虞窈月便同阿盼说出了自个的法子。
“只是要想查出这璞华真人是何身份,只怕是不容易。”沈念溪道出自个的疑惑。
却见虞窈月低头轻笑,“无妨,我既然在玉都观住过两年,怎么说也会有痕迹。届时等我查明,阿盼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见她心中有数,沈念溪便也不再多问,虞窈月心中想的却是,顾凛既然也在玉都观修行过,若是试他一试,只怕是很容易就能确认,他先前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这日虞窈月归家,夜里睡得并不大安稳,顾凛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问道:“可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
就等着他开口问呢,虞窈月睁着一双杏眸,滴溜溜地转着,“我这两日总是睡不好,隐隐约约倒像是梦到从前在玉都观里的事,你说这是不是就要想起来的前兆?”
此一言一出,犹如石破天惊,惊得顾凛好半晌没作声,虞窈月当他是睡着了,连忙转过身,看他阖上了眼,不由地暗暗轻哂,“今日这般累吗?没说两句话就睡了。”
顾凛本就是装睡,见她还来查看,当然是一动不动,虞窈月看破不说破,心下却是了然。
不对劲,很是不对劲,他似乎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
若非上回自己缠着问他,想来他也不愿开口提那些陈年旧事的。
也罢,即便他今日不肯说,总归有一日,她有法子听到自个想知道的。
颐元医馆的事情渐渐了解,先前安置好的灾民们对宣王夫妇无不是感恩戴德,尤其是人美心善的宣王妃。
想当年这杭州城里的百姓见颐元医馆里出来个丫头片子,还心中好奇呢,只当是赵大夫从哪里寻来打杂的伙计。
后来得知这是司马府上的小娘子后,便再也不敢轻看了她。
若是没记错的话,张家那小子总爱跟着她身后跑,一来二去也在大家伙儿面前混了个眼熟,只是这造化弄人啊,叫张家小子得了恶疾,落下病根,听说连媳妇都不打算娶呢。
当年谁不看好张虞两家,那样般配的一对玉人,又是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只可惜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虞家小娘子如今竟然是身份尊贵的王妃娘娘了呢。
眼下城中一派祥和尽是安虞,少不了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顾凛在城中视察州府官员对灾民的安置工作,自然也是听了一耳朵。
因是在外头他面上不显,只当充耳不闻,心中却是暗暗恨道,全都是胡诌。
这天底下没有人比他再与窈娘般配的,这些人就是无事生非,妄议皇家。
可气归气,他能想出的法子不过是让虞窈月日后别再往颐元医馆去了,这些人只要在医馆里见着她,便又要止不住的提起这些事来,简直就是在他肺管子上戳。
怎奈顾凛才提出这话,虞窈月便头也不抬的拒绝,“且不说嘴就长在人家身上,便是这话也都只是些茶余饭后的闲谈,听一嘴就是了,没人会当真。你又何必计较呢?”
顾凛绷着张脸,与她僵持不下,就听得虞窈月又说,“不去医馆坐诊不成,不如你换个要求。”
“那你不许再去张家。”顾凛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虞窈月当即抬眼乜他,语气算不上好,“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您不是知晓缘由吗?妾身若是不去,即便是不被人戳脊梁骨,心里也不会好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顾凛泄了气,黑着张脸快步流星的出门离开。
早就知道这人小心眼,却不想醋劲还这般大,虞窈月无语凝噎,到底是日日照旧出门,往医馆去。
顾凛则是整日整夜地待在府衙里,将积压多时的公务全都一口气办完,只盼着能早些时日回到盛京。
这样她心中便不会有挂念了,在杭州城,她一是忧心张淮彻,二是天天都要往医馆跑,再就是与那个沈念溪形影不离的,眼里那还有他这个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