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窈月正欲多问,却见顾凛抿唇皱眉,重重咳了两声,“窈娘,时辰不早了,吹灯安置吧,你若想听,我日后夜夜同你说。”
瞧他面有倦色,想来是这几日早出晚归累着了,是以虞窈月适时地停住声,又悄悄爬起身来,伸出手替他掩好被角。
温软娇躯覆下来,带着呵气如兰的甘甜香气,顾凛使了个坏,当即就伸手把人一拽,卷进了自个被衾。
他牢牢扒在身上,虞窈月挣脱不得,气得腮帮子鼓起来,恼恨地想着,阖该冻死他得了。
往常倒是不知堂堂宣王竟然还会这般得寸进尺,这起子小人行径,难道不是顾敛之惯用的招数嘛?
困意排山倒海般涌来,虞窈月到底是没再挣脱,叫他紧紧揽在怀中睡了。
翌日晨间虞窈月倒是安安稳稳地睡了个好觉,察觉他起身的动静,虞窈月下意识地将脸转过去,闭着眼睛向热源靠过去。
顾凛倒是有些无奈,原想着今日让她睡个安稳觉,却又自个贴上来。
是以,虞窈月大清早的便叫这赤忱的热意烘得整个人浑身发热,暖洋洋的。
一晌贪欢,顾凛俯身在她额间浅浅落下一吻,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乳猫蹲竹轻声唤,睡未足,把人惊觉。
梳洗作罢,虞窈月莺慵蝶懒地倚在案前,翻着前些时日从书摊上买来的话本子打发时间。
连着几日都拘在园中,她实在是待不住了,可眼下想光明正大的出门,属实是不容易。
也罢,估摸着时辰,菱花那丫头当是要来了。
不比桂枝是虞府家生子,菱花却是虞窈月在药王谷里结识的小友。
后又因她受人欺凌,便做主将人护下,谁成想这丫头说什么也不肯走,就跟着她了。
正值晌午,暖阳当空,虞窈月用过饭后几乎是等得困觉,菱花这丫头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园中。
闻听淮彻哥哥今日病好些,虞窈月欣欣笑起来,一直到顾凛下晌归家,她都沉浸在喜气洋洋中。
想着这几日顾凛都是天将擦黑才回,她便想着留菱花用了晚膳再走,顺便这会子功夫还能与她提点一二。
听宋理说这些都是杭州城数一数二的零嘴,好几家吃食摊子,都是只有饕餮食客才能寻到的。
是以顾凛今日特意早些回城,几乎是跑遍了杭州城,才带回来这些大包小包的吃食。
只是甫进院,就听见欢声隐隐从窗牖中传来,“这些时日我不能去张家,你若是得闲便常去,务必要将那几道药膳方子交给淮彻哥哥身边可靠中用的,你从前跟我学过,务必要亲力亲为教会人家。”
伴着嘻嘻咯咯的笑声,是菱花那丫头脆生生地回话,“娘子这般担心张家郎君,倒是和人家想到一处去了呢。张郎君托我向娘子带话,说是他一切都好,反倒是……”
话未说完,顾凛推门而入,彻底打断了她的后话。
桂枝朝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切莫再多言,菱花的确从未见王爷脸色这般差,当即就缩着头躲在娘子身后。
反观虞窈月神色不惊,漫不经心地向他颔首,“王爷今日回来的倒早,可是饿了?”
不等他答,又吩咐二女,“行了王爷都回来了,杵在这作甚,还不快去斟茶传膳。”
想走?莫不是借此机会又偷偷溜回去,好为她给那张淮彻通风报信吧。
顾凛扯着唇角,泄出个蔑笑,“慢着,周廷,今日守备不力,相关人等全部杖三十,若再有下次,有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进来还不得而知,便全都杖毙。”
待二人行礼退下后,顾凛将门阖拢,又带上门闩,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静怡目光成迷,他神色有几分发痴了,外头天光大亮,若是叫他得了去,虞窈月只怕自己要臊得没脸见人了。
她退避几步,却因不曾看路,险些被自个绊倒。
顾凛便抓住这机会,将那一兜子吃食全都丢在案上,当即长臂一揽,把人稳稳抱住,复而按在地上亲。
成婚三年,几时见他在这档子事上对自己动过粗,每回都是温柔备至,万事皆以她的心意当先。
如今行事荒唐起来,倒是比顾敛之有过之而不及。
瞧她目光涣散,心不在焉,顾凛不由得愈发气恼,拿着虎口掐住她的下巴,让人直面他的怒火,“和我亲热还敢不专心,你在想他还是张淮彻?”
第25章 深信
他这醋意虽来得突然却也并不蹊跷, 虞窈月心里暗暗惊疑,叫顾敛之来一遭,反倒是牵引得他也转了一二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