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也不假,顾敛之定然是做了手脚,若非她良心过意不去,不想牵连无辜,只怕这毒没个好几日是消不了的。
当然虞窈月也并非全然没有心眼,她交给宋嫂的解毒药方里,有那么几味药材,并非那么好找的。
也就是众人的毒并未完全根治,而是依据这个药方,需要连续用上三五日的汤药,这每一天的药方又都不相同。
若他们想要卸磨杀驴,虞窈月也能够凭借这些药方威慑住众人。
只是前脚才从宋嫂那里出来,甫一回到院子里,虞窈月就被人抓住了腰,被他带到了暗处。
“你怎样,可有叫人为难?”顾敛之生怕那些人,借着她心善的毛病,趁机对付她。
早在他人一近身,虞窈月就知道是他了。
尽管并不认同他的做法,可这还是在外面,虞窈月并不打算和他说这些,只瓮声瓮气地道了句,“无事。”
可顾敛之实在是了解她,越是这样说,那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眼下离开要紧,顾敛之也就没再问,拉着她的手,将人抱在怀里,就要借着轻工离开。
段融已经看了好一会的戏,这会子骤然露面,笑容可掬,“一别多年,好久不见啊,不知我是该唤你师弟、王爷还是表弟呢?”
这些话虞窈月自然都听了进去,脸上虽是不变不惊,但心底隐隐约约猜到什么。
倘若璞华与顾敛之的确为表兄弟,那他岂不就是那位南诏国主遗孤。
又想起璞华先前同她说,是顾敛之将玉都观窝南诏叛党的消息捅出去的,这么说倒是有些合理。
总该不会是他璞华好不容易找了个容身之所,又想着自投罗网将自个的身世暴露出去吧。
当然未知全貌,不予评价,虞窈月缄默不语,心说此事若不查清楚,她当真是被这兄弟二人戏耍的从头到尾。
“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当年你害了那么多人,不忙着逃命竟还敢回来。”
提及往事,顾敛之沉寂的眸子乜他一眼,心中却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喘不上气似的。
“你这爱翻旧账的毛病改改,当年若不是我,只怕你不知要在玉都观待到什么时候。”
段融冷淡的嗓音中,显得有一二分幸灾乐祸。
顾敛之不欲与他多做纠缠,拽着虞窈月就打算往外走。
却见原先躲在暗处里的人倏然涌上来,手里无不是架着一把弩。
四面八方的箭雨涌过来,顾敛之将身上的披风一转兜了个干净。
偏偏背后又射来一道暗箭,幸得他余光扫见,将虞窈月猛地往身前一拽,自个则是一转身不偏不倚地中了箭。
顾敛之见自个受了伤,只怕不能护人周全,便也不逞能,唤了声江沿,让他将人带走。
又说他回头往后看,瞧见方才射出暗箭的果然是邓越。
早在昨日他能凭一己之力,找到通往这座村庄的入口时,顾敛之便留了个心眼。
到并非是觉得什么智多近诡,而是邓越此人只是神武卫一个平平无奇的侍卫,后来瞧他那身手竟是比神武卫中郎将柳渡还要好上几倍。
是以入了庄子,吩咐江沿樊成下毒时,他就避开了邓越。
他这么猝不及防的出手倒是将柳渡下了一大跳,连忙一蹦三丈远,离邓越远远的,生怕因着自己与他走得近,叫王爷误会了。
眼下不是说话的好时候,顾敛之一壁掩护着江沿带着虞窈月离开,一壁以一挡无对付段融的那些手下。
邓越则是叫樊成拦住,柳渡倒是想要帮忙,却因着功夫不深,差点被波及。
众人卷入乱战中,菱花也没得闲,她捡起地上的剑,帮江沿挡下致命一击。
庄子里的其余人听到外面打斗的声音,皆是避于屋中,门窗紧闭。
江沿抓着虞窈月往前跑,时不时还反手用剑劈开乱草丛生的小径。
最后倒是成功跑到他们进来的入口,可要想过去,却并不容易。
来时是借着藤攀荡过来的,这会子若是不能寻到第二条路,便只能借着这道竹桥走过去。
眼前无路可走,背后皆是村中人,段融几乎是一步步将他们逼到了绝境。
倒是与他原先料想的一模一样,崖边风大,带着他的一缕叹息,漫不经心地道了句,“顾敛之,你跑啊,我看你往何处去?”
是顾敛之而不是顾凛,虞窈月陡然心惊,这人究竟是知道多少事。
莫不是连王爷身患离魂症一事也都知晓的清清楚楚吧。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些个中高手一起围攻他,顾敛之精疲力竭之下被人擒住,含恨问了句,“又是梅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