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个则是回了正房去湢室洗漱去了。
待泡完了澡,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顾敛之整个人都瞧着精神了许多。
依着顾凛那封信上所言,梅姑此番回京,只怕事有蹊跷。
若是从前,顾敛之怎么也想不到自个和他顾凛会有这么合作互助的一天。
二人目前的身体状况转换的太过奇怪,暂时也瞧不出来什么规律,那么对外自然是不能暴露身份。
这个对外也包括原先他以为可以值得信赖的伏羲堂众。
便是周廷也不知他有没有被人收买,不能掉以轻心,让他插手一应事宜。
却说在这紧要关头,江沿回来了。
这几日他不在府上,倒是错过了不少事,可他依着王爷的吩咐,将要查的事都查得清清楚楚的,自是能交差。
可他想起王爷先前的吩咐,等他回府后,若是他没有问起自个这件事查得如何,那他就一个字也不要提。
江沿记得这句话,便依照先前打好的腹稿,有人问他这几日干什么去了,他便说回了乡下老家一趟,如此倒也的确没惹人生疑。
顾敛之的确知晓他老家还有人,这会子又听他说母亲拾柴火时不小心砸到了腿,他这才多待了几天,将家里的水米油盐连着柴火都准备的满满当当的才离开。
的确是个孝子,顾敛之赞许地望他一眼,又吩咐秦公公拿出十两赏银。
倒是没想到自个撒了个小谎竟还有银钱可以拿,江沿在心底偷偷摸摸心虚,却也知道自个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就当是这一趟没白跑吧,江沿暗暗心想,只盼着王妃娘娘能再去玉都观一趟。
如今万事俱备,就连韩霏小娘子,不如今应当改口唤做持云女冠了,也都在他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摸到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了。
接下来就等王妃顺理成章的发现,也就知晓当年玉都观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叫如今的道长们全都缄默其口。
虽不知王爷为何要多此一举,可江沿相信王爷这样安排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兴许比王爷自个告诉娘娘,这种迂回的方式会好受些。
还有两日光景也就要过年了,整座盛京城都是车马喧天,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却说从宣王府上出逃的绣娘杨怜儿,日子却是过得很不好。
初入王府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动过歪心思。
倘若能顺理成章的进入王爷后宅,哪怕只是一位微不足道的侍妾,她也能长此以往的将消息一点一滴的往外透才是。
可偏偏王爷除了王妃娘娘,就再没正眼瞧过旁的女子。
幸好王妃娘娘院中的婢女寒香是个好忽悠的,否则这回她只怕是难以脱身了。
能在五渡陵里赁下的这间屋子,都是她找了人托关系,才叫房牙子信了这担保,否则她当真是要流落街头的。
在客栈长久住下去,且不说没这般多的银钱,便也打眼得很,若是叫宣王府又或是宫里的贵人发现了,她哪还有命活下去。
如今的打算是趁着年节过后,不作宵禁的上元节偷溜出城。
否则白日里混不出去,便当真是只能在盛京城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事到如今,她哪里不知道自个是被那贵人骗了,说什么只要她依着吩咐办事,好处少不了她的。
不经能帮她入住宣王后宅,日后也能再无后顾之忧。
可自打毒香囊事发,她可是听说了王爷王妃半分事都没有,反倒是宫中贵人受了牵连。
也怪她鬼迷心窍,怎么就一时错信,眼下只得悄悄接几个铺子的私活绣些鞋袜帕子,哪里有从前在王府赚得银子多。
这日杨怜儿照常如往日一样,将绣好的一沓帕子送往相熟的掌柜去。
怎奈顾敛之却是带了周廷江沿,来了一处瓮中捉鳖。
按说不过是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犯不着这般大的阵仗,可顾敛之却偏不。
他之所以不顾及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就敢出现在众人面前,为的就是要正面回击。
趁着掌柜的与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时,十二律中的无射裘泽倏然出现,丢了张帕子覆在她面上,咬牙切齿地道了句,“蠢妇!你以为我抓不住你与人私通的把柄不成?”
这张帕子上染了迷药,即使杨怜儿察觉出不对劲来,却也没法争辩,只能眼睁睁瞧着众人饶有兴致的问起裘泽她究竟是犯了何事?
杨怜儿并非是家奴,也没有卖身给宣王府,因她签的是活契,想要寻个由头捉拿惩治她只怕是不容易,于是顾敛之便想了这么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