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她心中的这个想法还未落地上,她就见骆砚深放下碗筷,还带着笑, 依据自己的表演经验,这个笑卿晓能明显看出是真的, 发自内心的。
她两眼一煽,握着筷子的手都紧了紧,心头一紧手指在发颤。
手不自禁的握紧, 她拒绝都分不清这是什么原因。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担心还是害怕还是什么,还是仅仅只是出于对骆砚深的话而做出的本能的反应
担心他会不会入戏了, 担心自己会不会在这个假婚姻中出不来。
害怕自己是不是对他抱着期待,是不是自己入戏太深了才会这样,才会因为他的话而这样。
那个夏天太苦了,苦到空气都是涩的。
她不想去回忆,更别说再去经历一遍了。
那个夏天就像是一个没有出口的沙洲,把她困在了那个荒芜人烟的地方,一点一滴的耗干了她对这个世界的喜欢。
她不敢再去想。
直到,骆砚深说了句。
“我觉得卿卿说的对,我们不着急,随其自然就好。”
“其实要不要孩子,这都不是我的中心,她才是我的中心。”
“毕竟爸肯定也会这么想的,你说对吗?妈。”
“哦……额……”
……
这顿饭就在骆砚深的话之后结束了,卿晓也没想到,她的妈妈会顺着这个人的意思,不再继续要不要孩子这个话题。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要不要跟他说声谢谢呢?
但谢他什么呢?
谢谢他说的那番话,谢谢他帮自己劝住了自己的妈妈……
她在想问题走的也越来越慢,在后面耷拉着头,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姑娘现在心思很乱。
她眸子低下了些后又抬起来,思虑众多最后艰难开口,“你……”像是对什么抱有着不确定性,言语迟疑。
紧接着,卿晓上前一步,似乎是因为对方不知在何时放慢了脚步,她离他很近。
她抬起手,迈开腿,朝前面的人走近,直到近在咫尺。
男人回头,“怎么了……?”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卿晓抬起眼,两人的视线在此刻相交。
她抬起胳膊,搭在肩上缠在脖子上的的围巾突然滑落下来。
原被围巾压着的微卷的长发在这一刻松散,随着晚风轻轻浮动。
紧接着点起脚尖,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蓦得,冰冷的触感从掌上传入到大脑神经。
是她将手贴在了骆砚深的额头上。
她视线没动,却也正因此发现了,对方刚才某一瞬似乎是愣了一下,才会在自己将手贴近额头的时候向后移动一小步。
骆砚深这个人从小到大对什么都是很有把握的,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对于他这都是手到擒来事。
他向来都是一个对任何事物都有把握的人。
可刚才,卿晓明显能感觉到对方愣了下,似乎还乱了阵脚像个不成规矩的圆。
卿晓两条柳叶眉凑近了些,她轻轻摸着骆砚深的额,低语猜测,“……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骆砚深:“…… ……”
卿晓字字句句都带着对他行为的猜想,“这一点,都不像你啊……?”
她知道的那个骆砚深是,高冷的不解风情的,总是冷着个脸,木头人,眼中是不会出现温度的。
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从不手软的,即便是家里的人他都不会去心软心存善念的男人。
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常年带着却不曾手下留情过。
这些却都在她见到他那天开始全都错了。
他会笑,会对她笑,会开一些玩笑,会在她无助尴尬的时候替她巧妙的化解,是个绅士有风度的男人。
从见到本尊的那天开始她就觉得奇怪,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心中的猜想更加藏不住。
额头的温度很正常并不是冰冷的跟死人一样,她放下手掌,离开那人,高跟鞋跟落地。
她双手自然耷拉在身体两侧,觉得冷又撤回到大衣口袋里,又重复了编刚才的话,言语之间却十分不同。
像是在担忧着什么,“这一点都像你啊。”
卿晓本以为骆砚深会觉得她这话可笑,却从没想过他会说接下来的话。
骆砚深唇角上扬了一点,黑眸盯着他,似乎比刚才多了丝温柔,“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她先是对骆砚深的问题一顿,然后认真的回答。
“冰冷的,没有温度,就跟伦敦那天的雪一样。”
“是吗?”骆砚深丢下这个问句之后就扭回身向前走,好像并不打算接着进行这个话题。